
两个老地方
老地方,其实只能有一个。坐在二楼办公室靠近窗户旁,放眼出去能看到一片小小的瓦房盖,透明的雨水急速地落在上面,像一群跳芭蕾舞的仙子骄傲地抬着舞步。昨天,明在乱七八糟的杂货堆里,找到一个很大的塑料袋,他说
老地方,其实只能有一个。坐在二楼办公室靠近窗户旁,放眼出去能看到一片小小的瓦房盖,透明的雨水急速地落在上面,像一群跳芭蕾舞的仙子骄傲地抬着舞步。
昨天,明在乱七八糟的杂货堆里,找到一个很大的塑料袋,他说,他发现住房的不远处有一块番薯地,趁晚上天黑再加上下雨,可以偷一点番薯过来。是的,今天是延续昨晚的雨,光开着车子来看我时,又遇上堵车,我在一个叫悦来客的排档里趴在窗口上等了他很久,心里一直在默默地希冀着,在汽车灯光的照射下,突然就出现了光的那辆白色轿车。终于等到他来了,所有我点的菜,早已冰凉冰凉,而光的背脊一片湿热。那晚我紧紧地挨着光,挨着光那久违的身体。
明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他一直以为我只是一厢情愿地在想光。我跟明说,我会跟光生个孩子,而且要女孩,因为光喜欢女孩子。明说,我把你揍一顿好不好?
明是很想把我揍一顿的,因为我不但在他面前提到光,还提到光的女人。
我猜测光对我的若离若即是因为他经常在我面前提起的一个叫雪儿的女人,她比我温柔,比我成熟,比我有出息。是一个博士生。光比我大十二岁,离过婚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婚。在他眼里有时我是一个任性又稚气的孩子,我告诉过他雪儿让我很吃醋。
虽然如此,在我眼里,明一直是光的垫背,明只大我一岁。明与光有个致命的共同点,就是两人隔几天就会感冒,感冒时两人的咳嗽声很相似,都是短促而有力。于是,我经常问明,离上次感冒有多久了?
光隔三差五才给我一个电话。而明一天至少给我两个电话。明的第一句问话是,你在哪里?似乎一个爱你的男人时刻觉得你是不安全的。而我爱他多一点的那个男人觉得我任何时候都是安全的。
晚上碰到我不开机时明会固执地一直打我的手机。我一开机,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明只知道我唯一的联系方式,手机。而光除了手机外,还知道我住的地方的电话号码,我住的地址,QQ。他说,如果用这些方式都没办法找到我,他会用心来找我。光很自信,他知道我这颗心的地址,到最后自然会联系到我。是的,光很了解我。
我住在一幢楼层里,刚好是从左边数过来第六间,从右边数过去第八间,6与8都是吉祥数字,我惊讶于这个巧合。我把房间选在第五楼,最顶楼。大部分的时候,都不开楼梯口的灯,让光摸索着进入我的房间里。其实我有点害怕一不小心光就被人撞个正着,可是很幸运地始终没有发生这件让我担心的事。也许是因为拥有这两个吉祥数字的原因吧,其实是光很少来我这里。
明跟我在同一个地方上班,跟光交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明跟我一直生活在一个集体里,但过了整整半年后,我才发现明的存在,而他那时也刚好跟一个叫霞的女孩子分手半年多的时间。
光是一个富有,成熟,稳重的男人,我会时不时地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即使不是完全拥有他也让我很有成就感。我觉得自己是水,他用一个杯子,就能把我满满地装起来。装起来之后,我就静静地留在那个地方,看起来宁静而孤独。没有那个杯子我就会蔓延得到处都是,最后沦为世俗。只是当我把自己融合在人群里的时候,发现空气里有一股很苦的味道,孤独与寂寞一直牵绊着我。
明是大山里的儿子,开朗热情,有一种缺心眼的执著。瘦瘦高高的个子,端庄大方的五官。我让明知道我有个光,但我没让光知道明。也许若干年之后,明会成为光,但那也是若干年以后的事了,也许那时我这个杯子里的水已经流光了。
明回了一趟老家,带回了一个杯子,他说那是特地为我在他老家找到的。他一直在为我说的杯子而耿耿于怀。我说,如果你把我强装进你的那个杯子里,最后我也会跑掉的。为了不让我跑掉明告诉我,那个杯子是加盖的,我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样子,因为我说我不想接受。
有了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的那一部分时间,不会清醒地感觉到只是自己一个人。光跟我再一次提到那个雪儿的时候,我跟明有了第一次约会。
明意会错我说的地点,他在这个地方痴痴地盼,我在另一个地方茫然地等。沉沉的夜,放肆闪烁的灯光也穿透不破那层黑暗,我记得曾有个这样寒冷的夜晚,我像一只柔顺知足的绵羊,躲在光的怀里。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明。
街上人来人往,其中像我这样孤独寂莫的人有多少?此时此刻我想要的是光温暖的怀抱。突然有个人影从我身边飞快地过去,他摆动着两支有力的双臂,头朝下,两条腿因为跑得快,似乎要分离出去,仿佛前面的前面都是终点,总之动作有点夸张,我看清楚了那是明。他停住飞奔的脚步以后朝四周瞧瞧没有看见我,一转身过来,我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这多少有点让我感动,毕竟光不会有这种机会在我面前这样表现。
我们找了一家点心店,各要了一份砂锅,砂锅很烫,我不停地向它吹气,明问我能不能嫁给他。我刚把一匙的汤送进嘴里,整个儿就喷了出去,还有一部分是从鼻孔里硬挤出来的,呛得我不停地打喷嚏,捶胸。
不想让明知道我的住处,所以那晚最后决定我送他回去,在回去的路边上看到一小块田地,田里种着胡萝卜,明迅速地看了看四周,问我要不要吃胡萝卜,我看了看他,其实今晚明的着装让人看起来像一个很有修养的人,可是我却大声地对他喊道:那是别人家的东西!对他的那一点点感动,削弱不了当时对他顿生的厌恶。明让我突然加倍地想光。
光是让我很有成就感的,而明只会讨好我。明说,那我以后不讨好你了,不管你有没有错误,我都骂你,好不好?
那段时间,明离我太近了,我一再地看到他的号码在我的手机里显示出来。有个朋友让我帮她申请一个邮箱,我用明手机的末尾数作了她的用户名。这是因为熟悉才信手拈来的缘故吧。
明渐渐地从陌生变为熟悉,这个过程让我发现在QQ上给光留言的次数减少了。
光似乎有所察觉一样,连续着几个晚上给我打了电话,并答应在某时某刻会来看我,地点是悦来客排档,跟光第一次见面之后,悦来客就成了我们的老地方。在这里光用他的右手拍拍我的头,我感觉出了那份寂寞,从此认定光的那双手是我的朋友。
无意当中让身边唯一的一个女孩子知道我有光,她一直旁敲侧击地想打听一点关于我与光的事情,我终于开口说,我很反感她这样,她很生气,说我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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