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血杜鹃

啼血杜鹃

行乐图小说2025-04-17 04:40:23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2003年3月15日阴如果人,一觉醒来,能够忘却从前所有的记忆,该多好。每天,都将是崭新的一天。人,总是被自己的过去所羁绊,有时候害怕的不是本身,而是对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2003年3月15日阴
如果人,一觉醒来,能够忘却从前所有的记忆,该多好。每天,都将是崭新的一天。人,总是被自己的过去所羁绊,有时候害怕的不是本身,而是对过去的一种沉溺,不可自拔。
我是玫香,明晚九点,猫雨酒吧,不见不散。她半眯着眸凝着手机屏渐渐暗淡,委婉地呼了口带有浓重酒味的气息。将拇指按下左键,屏幕显示正在发送。她如痴地木讷,很多情绪,都被这股莫名的期待遮盖。
她翻了个身,依然是睡不着。玫香。试用他的语气轻轻唤着自己,唇角微甜。但他,已是太久未有如此温菀的唤过她了。这才是做致命的地方,她仍是不愿忘了他,仍是不愿释怀。她将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献给了他,只是他始终都不知,她髓骨弥漫那股福尔马林气味的来源,是因她曾因某种病,住过很久的医院,久到她以为这间407病房,就是世界的全部。入院,出院,复发,再入院。她一直没敢告诉旁人自己行踪飘忽的真正缘由。
她得的病有另一个极可耻的别名,艾滋。
听说她的病是与生俱来的,医学上,唤做遗传。但她是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爱的。在她还不懂得如何参与选择之前,就被无辜的遗弃在407病房口,一丝不挂,一无所有。一开始,就不曾拥有尊严。医院无法管辖,所以不得不有人收养,可天生患了这种病的孩子,是很少有人愿意捐助的。直到半年后,那个女人出现并一眼择中了她。玫香所知的,不过是那女人的声音,高贵却布满寂寥的容颜,还有她下颚的一颗朱砂。传言,那颗是古时女子所谓的,美人痣。
她叫玫瑰。
玫香辗转难眠,静静听着钟摆左右游走,凌晨四时,钟敲过第十二下的苍穹,开始泛了些光亮。窗棂前那株没有名字的植物,无声萌芽。

2003年3月16日小雨
她对着镜子微笑,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正常的。没有香水,就翻箱倒柜出去年余剩的半瓶花露水浇在身体每个角落,手指,脚缝,腋下,脖颈。但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水味道,依然能有办法,一点一点恣意的渗出来。她甚至不欢喜自己的全部,她的右手腕,还留有自杀时的刀疤,丑陋得像只巨型的肉虫,贯穿灵魂。
现在是晚九点。绵雨淅沥,酒吧快开门了,门口熙攘的人们撑着伞等候。伞下多是两人,这里是情侣们常光顾的地域,至此,更反衬她的孤单了。他从来是很守时的人,却还没有出现,是否因为下雨塞车,或者他已经寻不到来路了,又或者,他压根没有来的打算。她开始胡思乱想。她的下半身,翻涌出撕裂般的疼痛。她很清楚,若不想被人认出异常,就要尽力假装平常。她太害怕被人关注了,那么多年,她始终还是没有习惯被人轻藐。倚伫在墙柱一侧,脸虽然是静淡,可额上却溢满了斗大的虚汗。
玫香。熟稔的声音,略带些疲惫。她等了太久,竟有种要哭的冲动。
胤。他总是太懂得敛藏,对疑惑视而不见,如果不是太骄傲。很多事,如果有如果,结果就不会掺杂悔恨了吧。七点只过了五分,却依然是过了。是他犹豫的长度,长过一生。情人与朋友间的暧昧,是他与她不可言喻的距离,虚妄的消遣着对方未殆尽的情愫,无需责任。一场戴着面具的舞会,面具内是爱,面具外,亦是爱。他们太了解对方,四年的姻缘。在繁星包裹中牵手,在银月围绕下亲吻,在彼此间肆意畅谈。在每一个节日,想要耗尽最后的力量。他们发誓相爱一生,对酒当歌。
可终究是她提出了分手,只因她的病,再次以强硬的方式击溃了所有的尊严,抽离了所有的幸福。她不得不近乎屈辱的坚守着秘密。
不醉不归。玫香调侃着向嘴中送着第无数杯酒,蓝色诱惑。湛蓝色的冰冷在霓虹中散发诡谲妖冶的光晕,仿佛是妖精的血液在杯中狂舞。
他极绅士地抵住她的杯口。接过,举杯,一饮而尽。将空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缓沉的弧度,又猛然失控的抬手生猛的砸在地板,一片一片的碎玻璃,呼吸着红,橙,黄……
玫香……他唤。听者,心便万般纠葛起,空灵的委婉。窗外的喧哗,便已沙哑。
倘若,明天会不一样。

2003年3月17日晴
他环抱住她的身躯躺在纯白色的床上,他们的衣服安好的裹在身上。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错误注定是永远都不能犯的。他欲吻她,她用劲将他修长的身体推离,余温在她胸口恣肆。泪,冲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线。而在他看来,则是另一种理解。
慕容胤,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她歇斯底里的叫嚣,夺门而出。这或许是他能送的最好的礼物了。
昨天,是她生日。
雨在凌晨停滞,拨云见日。街上人流疏散,依稀可见皆是行色匆匆。唯有她,盲目的闲逛。让她偶尔感受下再普通不过的活法,弥足珍贵的时光。不知觉的,又折返至猫雨酒吧前。里面有许多美好的回忆,就像一个牙疼的孩子,仍然是不愿放弃手中的糖果,静待化了一手的甜腻。
一袭黑白正装的女人路过玫香的侧畔,拂过一股黯然的玫瑰香,似曾相识。她经不住回眸窥去,或许,女人的第六感是全世界最犀利的杀伤。玫香还是没有猜错,女人的方向是,慕容胤的银色宝马。
女人并不如玫香生得精致的眉目,但整合一道,是令人分外舒适与得体的风韵,相得益彰。她掏出钥匙熟练地将车门开启,旋身一眼寻到了一直烧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关于某些问题,女人总是天生的敏锐。
小姐,有事么?她问的礼貌而婉转。
那车,玫香指了指,略微尴尬。是我一个朋友的。
哦?女人的右眉挑了一下,短短在一瞬。玫香不知这一举止蕴含什么意义,只是能大略揣测,这绝非他们最后次见面,女人矜持地展了展唇角。入车,驶远。
2003年4月1日阴有时有阵雨
愚人节。天灰得像是要落场骤雨。压抑着窗外来来去去的过客。但玫香并不讨厌这样的天气。但今天,她的心情比往日要糟糕些许。上午她听见两个新来的实习医生细碎的议论。
听说这有个得艾滋的女人神经兮兮的,常溜出去,搞得最后整个医院都动员。
是么,呵呵,也难怪,这样不检点的女人。但这种病会传染的,也不安分点。
听说是因为有很硬的后台,好像是……
“砰”!
她将门闷沉的踢上,回廊上满是巨声的余音。那两小护士被自己的心虚吓坏了。像是夹着尾巴似的消失在转角。庞大的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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