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找那失落了的
真见鬼!我的开门师傅竟是一个成天只知道摆弄毛胚、钢料的干瘪拉头。想象中的师傅宛如肥皂水吹起的泡泡,顷刻间飞了、碎了。这干瘪老头或许真的人老眼花,不然,我那额头皱纹拧得象麻花,他还能笑咪咪的?百家姓起源
真见鬼!我的开门师傅竟是一个成天只知道摆弄毛胚、钢料的干瘪拉头。想象中的师傅宛如肥皂水吹起的泡泡,顷刻间飞了、碎了。这干瘪老头或许真的人老眼花,不然,我那额头皱纹拧得象麻花,他还能笑咪咪的?
百家姓起源谁手?我不知道。可我觉得这老头姓甘,倒是老天有眼。你瞧,那佝偻的身子活像干虾,不要说五级大风,恐怕站在鼓风机前,就能把他吹个跟头。那两只胳膊,青筋凸暴,好似地图上的山脉。当车间主任告诉他我做他的徒弟时,他那两只似睁非睁的眼睛,一下子就成一条线了。那乐呵呵的模样,那嘴里不住地发出“啧、啧”声响,哪像是在看他的徒弟?分明是在牛市上欣赏一头健壮的牛犊儿……
怨天怪地没人应,各方疏通又无门。只好暂寄篱下,苟且做甘老头的徒弟了。
在学校读书那阵,父亲就对我说过,当工人没技术在厂子里吃不开,玩不转。那时自己还不以为然。现在我可真尝到没技术的滋味了。
就说我师傅吧,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喜欢人家喊他甘师傅。用他的话说,自己一没文化,二没技术,让人家喊师傅觉得寒碜,不如喊甘老头来的舒坦。不喊师傅倒也罢,可我觉得,车间许多人,简直把甘老头当作小二使唤。一天到晚,不是这个喊甘老头,就是那个叫老甘头。老甘头呢,像个算盘珠子,谁都能拨得动。喊他的人,无非是让老头帮忙抬个料,抑或让他拉料的时候,捎盒火柴、香烟,买上几包口香糖之类的东西。客气的,顺手掏根香烟甩给老头,那些丫头片子,嫣然一笑,就算作答谢。不知情理的,拿过东西,腰一摆,屁股一扭走人了,好像老头前辈子欠了她的债,后半世来偿还似的。甘老头呢,似乎习惯了,并不在乎人家的脸色,照常乐呵呵地上班,笑眯眯地下班。我真想不通,“忧愁”难道和他无缘?
我错了。甘老头也是吃过五谷杂粮的人,那是升工资的时候……那些天里,不少人为师傅举功摆好,都说这次升工资虽然只有百分之三十,可甘师傅一定能升得上。有几个姑娘小伙、甚至嚷嚷让甘老头提前预支请客。师傅呢,还真的掏了100块钱,买了几包好烟、好糖果散给大伙吃。可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老甘头竟榜上无名。虽然,老甘头每天还和往常一样乐呵呵地帮大伙抬料,打开水,买香烟,可我发现,师傅那桃核般的笑容是硬挤出来的。每当我看他强作笑脸,我的鼻子就有点酸……那天,师傅拉着一车毛胚刚进车间门口,看到许多人正在数刚刚补发的钞票时,突然脚一滑,身子一斜,我连忙上前搀扶,就这这时,一个十几斤的铁饼从车上滚到师傅的脚上……
就在甘老头住进医院的第二天,一个“烟枪”发现烟盒空了,便随口喊了声:“甘老头,帮我买盒烟……”可久久没有回音,大伙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当时,车间里并没有停电,可机床马达却纷纷地停止了转动,噪杂的车间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让人心里有点发颤……大伙似乎在寻找,寻找那失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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