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
  学校召开教师大会的通知是临时写出来的。白帆根本就不知道。其实,有很多老师都不知道。就算是提前把通知写出来,也还是会有许多人不会知道。老师们整天呆在学校里,从头到尾地忙学生,忙备课,忙作业……谁会有闲心
              学校召开教师大会的通知是临时写出来的。白帆根本就不知道。其实,有很多老师都不知道。就算是提前把通知写出来,也还是会有许多人不会知道。老师们整天呆在学校里,从头到尾地忙学生,忙备课,忙作业……谁会有闲心专门去留意那块通知栏呢?再者说了,反正整个人就在学校里,有啥事都来得及,也耽搁不了。所以,开会点名的时候,只一眼就清楚,人根本没有全部到齐。会场里空缺出来的位子,一幅稀稀拉拉的样子。仿佛一张张打开的嘴,正不慌不忙地吞食着台上领导脸上仅有的一点笑容。趁着这个时候,有老师正在忙着给还没有到会的同事打电话通知。他们这么做,其实是不希望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招惹领导们不高兴。
因此,整个会场,一时间就显得有些热闹起来。
玉洁趁着这个时候,早已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她发现白帆的位置上没有人,她必须得给白帆打个电话催促一声。
玉洁和白帆一直做搭档,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任谁遇上这样的情形,彼此肯定都会首先想到对方。
可玉洁没有料到是,白帆手机回应过来的却是关机。这个结果让玉洁开始有些着急起来。耳听着台上的点名声,将一个又一个名字从高处往下扔,玉洁就全然没了主意。轮到点白帆名字的时候,玉洁似乎也顾不了许多,只好硬着头皮,生生地替白帆接了下来。
“白帆下午做家访去了。”玉洁说。
玉洁当时只是想替白帆撒个谎。
白帆中午放学后连家都没有回。
她的办公桌上堆着两摞作业。一堆是学生早上交上来的练习册。因为她上午是四节连堂课,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批改。还有一堆卷子是自己刚刚收上来的,她让学生们做了一张中考模拟卷,她想通过测试,更多地了解学生掌握知识的情况。
白帆是在学校食堂里吃的午饭。她这么决定,主要是想从中午腾出些时间,尽快地把这些作业和试卷批改出来。儿子中午托在幼儿园,丈夫也在乡下。白帆想,反正自己是一个人,犯不着为了一顿午饭,让自己来来回回地折腾。
眼瞅着中考的日子一天天地逼近,白帆的心最近也像是让日子给牵扯着似的。每忙完一天,她的心里反倒越发地着急。她发现,如今的学生,他们对待学习的态度,从来都不会显得主动。很多的时候,他们都离不开老师的督促。
“如果你稍一大意和疏忽,他们肯定就会让你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教务主任那天,在毕业班教师会上讲这话的时候,白帆当时并没有太去在意。
她对主任没有多少好感,甚至于有些讨厌她。
同样地身为女人,白帆自始至终就瞧不惯主任的作派。在白帆眼里,这个女人太过于强势,说话也总是大大咧咧的。白帆打心眼里不喜欢总给人一幅假男人形象的女人。当然,令白帆真正不满意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主任安排课程的事情。课程表发下来的时候,谁都知道她那样的安排既不合理也不科学,可她偏偏还能为自己找理由分辩。说:“我们排课的原则,主要是保证课堂不冲突,至于其他,并不在教务处考虑的范畴……”
“如此的屁话,竟然也能说得出口。”白帆想:“难怪人家能当上主任呢!”想到这里,她再次抬头去看台上的主任,竟然发觉,口若悬河的主任有点小丑的味道。
有了这个发现,白帆突然间就没了先前的那种难受。从此以后,她也就不得不在一周里,接受着两个上午四节连堂课的折磨。这种折磨不仅让学生受不了,每次上完课后,也都能让她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像要垮了似的。
但一码归一码。白帆认为,依照学生目前的情形来看,主任这次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白帆是通情达理的人,她告诫自己,“必须要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学生身上。”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的心里才能够踏实?”瞧见白帆整天那幅拼命的架势,玉洁问过她好多次。
见白帆总是笑而不答。玉洁说:“你也真是活该。”
中午照例有午自习。这个时段,学校并没有作具体的安排。多数的时候,都由班主任负责看管。虽然没有酬劳,但作为班主任,白帆早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隔一会儿,她都必须去教室里瞧瞧。
她之所以这样要求自己,是因为她对学生始终有些放心不下。她熟悉自己班上的情况。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巡视,保不齐就会有人在教室里给她添乱。
“现在的孩子,他们的精力充沛得很,谁都不会心甘情愿地让人成天地关在教室里。”白帆一接手这个班,张老师就这样叮嘱过她。
张老师是八十年代初来到这所学校的首批大学生。那年月,多数大学生毕业后,都不愿意到山区来从教。山区偏僻,各方面的条件自然是比不得城市。但张老师例外,他舍弃了去大城市打拼的机会,一个人只身来到了这里。
在白帆心里,张老师是值得尊敬的。
刘小芳挎着书包离开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从刘小芳嘴里发出来的口哨声。
那是杨坤演唱的‘无所谓’。
这支曲调,经刘小芳的口哨演绎得十分清晰。
刘小芳完全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在大家的眼里,小女生和平常简直是判若两人。
刘小芳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直到走出教室。整个过程,连头都没有回过。
刘小芳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睛里却盈满了泪水。
刘小芳没有跟任何一个同学道别。她似乎早就决定,要以这种独特的方式离开。
“破碎就破碎,要什么完美。
放过了自己,我才能高飞。
无所谓,无所谓,
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不对。
无所谓,我无所谓……”
教室外面突然响起刘小芳的歌声。隐隐约约的声音中,分明掺杂着一丝哭泣。
她似乎正在努力地掩饰着什么。
最后,小女生瘦弱的身影,伴随着她的歌声,很快地就从校园里消失了。
整个事件的突然,让谁都闹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
刘小芳就这样离开了学校。
就在昨天,校长专门找过白帆。
“你请喝水。”白帆刚一踏进校长办公室,校长就给她递过来一杯提前准备好的茶水。
校长的举动让白帆有些受宠若惊。白帆更想不到的是,这个让学生在背地里称呼为“灭绝师太”的女人,在这一时刻,竟然能对她露出满脸的微笑。
白帆看得出来,校长的笑是出自内心的,显得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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