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色如烟
一吉时吉刻,安王府在夜色的映衬下一片火红。宾客齐欢,觥筹交错,丝竹喜乐,不绝于耳。芜胭低着头,牵着红绸的另一端,在一众喜娘的搀扶下,随着眼前的一袭红袍进了婚房。房门一闭,耳旁的丝竹声渐渐远了。芜胭被安
一吉时吉刻,安王府在夜色的映衬下一片火红。宾客齐欢,觥筹交错,丝竹喜乐,不绝于耳。
芜胭低着头,牵着红绸的另一端,在一众喜娘的搀扶下,随着眼前的一袭红袍进了婚房。房门一闭,耳旁的丝竹声渐渐远了。芜胭被安置在床边坐下,透过盖头,看见床上大红的龙凤被和龙凤枕,垂地的喜帷,通红的喜蜡,芜胭不禁扯出一个冷笑,如此奢华,倒像是她夫家、娘家的风格。
耳畔传来一阵咳嗽声,喜娘正打算把他们的发丝结在一起,却突然住了手。
“我身子不适,这等繁文缛节都免了吧。”喜娘闻声,便带着众人下去了。
那说话声中,透着几分沙哑与虚弱,芜胭倒乐得清闲,果然是个病秧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正想着,眼前的红盖头被掀了起来,屋子里亮堂极了,晃的芜胭一时竟睁不开眼。一张冷峻又带着病态的脸凑了上来,深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
“芜胭?我本以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没成想竟是不施胭脂的意思,不涂胭脂的新嫁娘,你恐怕是第一个吧。”红袍男子把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下巴,她厌恶地把头转开,站了起来。“你就是那个药罐子,安王之子,锦晟?”
被唤作锦晟的男子微微一笑,“没想到宰相的千金是如此乖张的性子,咳咳……”
轻咳了几声,喘着气问道“我记得你之前不叫芜胭。”
“不,我就是芜胭。”芜胭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几许倔强。
锦晟无奈笑笑,一把拉过芜胭落在怀里,顺势躺下,一股淡淡的药香挤进芜胭的鼻子,芜胭挣了几下却被箍得更紧。
“别动,新婚不都是这样睡觉的吗?”
“你放开我。”
“我自幼多病,药罐子一个,能把你怎样呢?放心睡吧。”
锦晟说罢,扯过龙凤被和衣而眠了。芜胭折腾了一天,神经一松下来变多了几分睡意,鼻息里萦绕着淡淡的药香,竟是无比的安心。
二
待芜胭醒来,锦晟已经着了青衫立在床侧,侍女捧着一袭红裙打算给她更衣。芜胭却绕过侍女,取了件淡绿的便衣,随意挽了个鬓。
“怎么还是不涂胭脂?涂上些会更好看吧。”锦晟的脸戏谑地出现在铜镜里,芜胭并未回答,站起身独自走了出去。
问安、敬茶、施礼,一切按部就班。就像每一对新人的第一个早上一样。安王妃拉着芜胭,又是夸大家闺秀,又是道宰相教子有方,众人皆赞郎才女貌,芜胭只是笑着点头并无答话。旁人只道娇娘羞涩,只有锦晟从那双漠然的眼中读出了不屑。
“娘,我累了,让我们回去吧。”
锦晟上前一把握住芜胭的手,王妃见小夫妻如此恩爱,自然乐不拢嘴,连忙吩咐几个小丫头送他们回去。
却不想,锦晟在半道支使开旁人,把芜胭拉到了院内的一个小亭。
“你并非自愿嫁我,又何必曲意逢迎?”
芜胭好像从那病态的脸上看见了一丝光彩,却不见任何愠色。
“我自然有所图啊,安王府有权有势,不该是小女子的福气吗?”
“我看你不像是来享福的”
“那我像?”
“像是来看戏的。”
芜胭听了,呵呵地笑起来,眉眼都舒展了开去,转身倚在亭柱上,静静地望着湖水发呆,口中喃喃道“是有一场好戏。”
侍女又近前来催着锦晟喝药,苦涩的汤水一饮入喉,明明是喝了十几年的汤药,今日却尝出了些别的滋味。
三
芜胭婚后第五日,皇上大婚,迎娶宰相之女陈素茹,即时封后,大赦天下,自然包括宰相之子陈峦。
安王将桌上的茶杯哗地摔在芜胭的脚边,几根茶叶点缀在白裙之上,居然有了几分美色。
“你到底是谁?”
“宰相陈潮之女,陈芜胭。”芜胭不卑不亢,不惊不惮。
“素人皆知陈潮只有一双儿女,难道嫁给皇上的那个不是真的,你是真的不成?”
“我就是芜胭。”芜胭一字一顿地吐出五个字,安王妃已经气的浑身颤抖,天下之皆知安王与宰相联姻,可是宰相之女如今被封为后,那么自己眼前的这个丫头又是谁?陈潮的女儿素在深闺,他们自是不知其长相,若是陈潮随便找了粗使丫鬟嫁过来,岂不污了安王的声誉?若是传了出去,安王府的脸面何存?
堂外,身着华服的陈潮疾步走来。
“芜胭也是臣的女儿,不过养在他处罢了。当年婚约并未指明是臣的哪位女儿。”
“他处?那是养在何处?”
“乡下。”
“妓院。”
与陈潮同时开口的是芜胭,声音不大,却是笃定非常,陈潮的身子一怔,安王更是愣住,唯有锦晟蹙了眉静静地瞅着她。
“我母亲是红极一时的秋莺,与当时的官吏陈潮有染,偷生了我。岂料陈潮再无联系,母亲早逝,我独自在妓院长大,十天前被迎回府,五天前被送到这做安王府的儿媳。”
“陈潮!我借你五千精兵助你消除宿敌,你却用妓女之女毁我王府清誉,我要与你面圣!”
“王爷息怒,其一,我并未毁约。其二,消除宿敌,证据确凿,王爷也参与其中,想必有如玩火自焚。其三,皇上大婚,大赦天下,三月不问政事,还望王爷三思。”
啪
陈潮话音未落,芜胭就挨了安王妃重重的一掌,“不要脸,果然是妓女的野种,把她赶出去,挂在城门示众,我要让全城的人知道你陈潮有这样一个野种。既已嫁入安王府,你那薄情的爹也救不了你!来人!”
“娘!”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跪在地上的竟然是锦晟。
“孩儿,要定了芜胭。”
“孽障!”安王用握了一辈子缰绳的手狠狠打在锦晟的脸上,“被那妖孽迷惑,将来可不要说我不曾管你!”
四
锦晟几乎是带着芜胭逃回来的,芜胭一进屋便甩开锦晟的手,仿佛把所有的怨气都要甩出来。
“为什么留下我?想让我成为整个安王府的笑柄?”
锦晟并不回答,从侍女手中接过药膏,并示意她们退下,把药膏涂在指肚上,轻柔地为芜胭红肿的脸颊上药。
“为什么要留下我?”
“为什么要嫁给我?”
锦晟的双眸紧紧盯着芜胭,芜胭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药香不禁慌了手脚,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曾想锦晟又紧一步逼了上来。
“为什么嫁给我?”
“因为我想看陈潮与安王反目,我想让陈潮万劫不复,我要让他被人羞辱。”
芜胭的眼睛里有让人战栗的东西在闪烁。
“所以就搭上你自己?还要搭上安王府?”
“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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