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少恨
(一)在“秀城报社”,方晓白和蔡文娟是很投缘的一对朋友。前者直爽、透明,后者文气、内秀。这样的性格反差融进新闻报道里,一个笔锋凌厉,一个委婉平实。杜总编的“秀城”有了这两名得力干将,可谓径情直遂,名噪
(一)在“秀城报社”,方晓白和蔡文娟是很投缘的一对朋友。前者直爽、透明,后者文气、内秀。这样的性格反差融进新闻报道里,一个笔锋凌厉,一个委婉平实。杜总编的“秀城”有了这两名得力干将,可谓径情直遂,名噪一时。两个女子都是美人,眉目如画,身材窈窕,虽然年过三十,却多了一份成熟的气韵和贵态。
杜总编英年四十,春风得意。他本性朴素,且不好色,扎在美女堆里,这很难能可贵。生活似乎可以在平静与温情,完满与安定里继续,可是这一日,陶兰来了。
似乎已经埋下祸害的伏笔,如果人生能够遇见和重来,杜莠迪一定干脆地卸下这身包袱,果决地回绝妻子的人情。然而,多少恨无法修复和弥补。
陶兰几乎是蹦跳着闯进来的,这个二十七岁的女子,似乎心理年龄只有十七岁,她长得不难看,细眉小眼尖下巴,五官紧凑在一起,多少有些没长开的娃娃气。她是杜总编妻妹的小姑,拐弯的亲属,知道这层特殊的关系,方晓白和蔡文娟不约而同地包容起这个小妹妹,从生活细节到工作态度。
虽然陶兰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进办公室,喝水杯里已经蓄上开水,案头齐整,甚至前一天虎头蛇尾结束的工作也被师姐认真地修整。陶兰,她是天性不坏的,性情却太活跃了,话也多得很。总是晓白和文娟一边要埋头整理文稿,一边要接应她喋喋不休的评论,有关时尚杂志的排版,新闻主播的衣着,她都看不过眼,“得瑟的”这是惯用的口头禅,每每两人被她吵乱了头会停下手中的工作,大家心目中真的是把她当成一个可爱又心无城府的小妹妹的。
(二)
几天后,报社接到一条匿名举报,A县政府大楼发生特大爆炸事故,蓄意者可能是买官不成的落选官员。接受这宗新闻调查的人是晓白,走访,取证,出采访稿,第二天就在“秀城日报”占了满幅报道。当然销量也比平常要好。
可是三天后,晓白在下班的路上被几个地痞围攻。这是晓白从没遇到却早有准备的事,千钧一发的时刻陶兰从天而降,七凌八乱舞着毛拳,竟然拉着晓白杀出一条活路。晓白从内心之中感激这个小妹妹,陶兰却很大气地说: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做的事才了不起,感说真话和实话。说真的,晓白姐,我更喜欢你出的报道,笔锋老道,大快人心。文娟姐写得太平了。”
方晓白笑笑,丝毫不觉得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女孩有什么深度的想法和谋虑。她笑着接口道:
“我们文风不同,这话可别对着你娟子说,她很要强的。”陶兰诡异地笑笑,不再搭讪。
可是接下来怪事不断,先是文娟的采访稿丢失,继而“阳光晨报”出现了头版新闻,标题醒目而刺眼地写着——“三流写手方晓白为了升任副总编不择手段”。标题下整幅居然是晓白和杜莠迪形形色色的亲昵合影。这些图片外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晓白心知肚明是被人PS过的。她的脸色刹那间煞白,有些颤抖地拿着报纸敲开杜总办公室的门。里面的人和她一样镇惊和愤怒。
“是谁干的?”杜莠迪闷着声音问。
“不知道,我想不出什么人会害我。”
“你的竞争对手,好好回去想一想这个人是谁?”
……
晓白起身正要走,门被重重撞开,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跌进来。她凝视着晓白看了好一会儿,一记带着仇恨的耳光重重地扇了过去。晓白懵了,眼前有些眩晕,然后看到杜总急急跑过来和这个女人撕打成一片,再然后,陶兰进来搂着她的肩把她带走了。
周围的一切终于安静下来。晓白乖巧地坐在沙发里,陶兰殷切地跑前跑后,像个大姐姐一样般反照顾着晓白,一会儿递水,一会儿安慰。
“晓白姐,想过是谁干得没?”
方晓白茫然地摇摇头。
“最近感觉你和文娟姐也关系怪怪的,要我帮你探探看她怎么想的?”
听到文娟的名字,晓白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她想起这段时间文娟确实对自己待理不搭。几天前她声称丢了手稿,自己本来好心去关问,却触了一鼻子灰。文娟似乎已经和自己系上疙瘩,难道会是她?晓白自顾摇摇头,不会的,两人相处近十年了,她不是这种人。方晓白想累了,她扶着栏杆站在落地窗前。已是仲夏时分,梳柳苍翠而飘逸,不知几时天空飘起雨滴,它们轻幽幽地落下,给这一片翠微蒙上凄迷的外衣。晓白努力地睁大眼睛眺望,雨簌簌地落下,只传来一阵密密的叹息。
(三)
已经三个月了,“太阳晨报”时断时续会刊登一些攻击晓白的文字。作者隐去了真名,只留了两个字“水波”。从文采上看,笔锋不算老道和凌厉,平平仄仄,却字字如刃剜在晓白的心上。晓白已经无法安心工作,每天活在凄凄惶惶中,杜总看她的眼神已由同情变到畏惧和反感。甚至他是刻意躲着她的。然后,她决定辞职,不然再赖下去,每天接受人们的传闻和指点有什么意思?
杜莠迪甚至没有挽留一句,也许她也巴望自己快点离开呢。从“秀城”出来,晓白最后一次望了望门框上深蓝色的挂匾。以前自己多么骄傲,打车出入,司机会问:
“小姐,去哪里。”
“淮海路79号,秀城日报。”
“哦,小姐在秀城上班吗?了不得啊。”
每每这样一问一答,晓白口上不说,心中却十分欢喜。才三个月,一切都变了。如果这时候再报上“秀城”的名字,人家总会问:“你们报社有个方晓白吧……”后面的话就不堪入耳了。自己的名字会让“秀城”蒙羞,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晓白心有不甘,却环顾街头的车水马龙和林立的高楼建筑一点点感到仓促而压迫;渺小而无力。她深深地吸一口起,把包向肩上掖一掖,慢慢渡着步向前走去。
多少次路过办事,晓白强忍着自己,不敢从玻璃车窗看一看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她刻意躲避着熟人,甚至在一年之中失去了所有关于“秀城”的消息。她已经大腹便便准备生育第二个孩子,她的脸上没有化妆,身上套着一件米色的孕妇装,头发修剪得很短。有时她也会摸摸蓬蓬的短发想起自己早先的豪言壮语:“我顶讨厌女人生了孩子后就剪掉满头长发,如果自己都失去信心无暇打理自己,老公又怎么愿意多看一眼自己呢?头发是变成黄脸婆之前的关键标志。”
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已经飘远了,那些梦,那些风风火火的等待和渴望;那些挑灯夜下酣畅淋漓地笔锋吐泻。曾经杜总承诺自己要出国深造的,如果人生的绽放按照预想中的美丽该是怎样的光彩夺目,一切唯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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