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的来电
说到这位老同学,她其实并不老,一点也不老,比我年轻,现在才26岁。我之所以说她是老同学,也许是我们之间的故事老吧。喔,不,那不是故事,事情是真的,是真实的存在。这得让时光倒退几年,得从一九九九年说起。
说到这位老同学,她其实并不老,一点也不老,比我年轻,现在才26岁。我之所以说她是老同学,也许是我们之间的故事老吧。喔,不,那不是故事,事情是真的,是真实的存在。这得让时光倒退几年,得从一九九九年说起。那时,初中毕业,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远离了自己的理想,心里强烈地想着学点技术,找份工作,直面生活,所以当同学们在志愿表上填下师范或高中时,我则在我的志愿表上填下了技工学校。就是在那所技工学校里,我和她有缘成为了同学。我至今也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印象,很是深刻:高挑的身子,瘦瘦的,一个红色的橡皮筋,捆绑着一扎浓厚的头发,头发不怎么修剪,这当时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个人,怎么那么土!
我虽然觉得她土,但内心里并没有讨厌她,只是不怎么留意她罢了。可是没想到,她对我似乎存在着忠实和崇拜,她就好比是一块铁,而我身上好像有磁性一般吸引着她。那时的同学,虽然大都来自农村,可是很多同学家里,包括她,并不像我家里那样艰辛。所以,我的性格显得比其他同学稳重,生活也比较简朴,我严格地要求着自己,用心学习。不像其他同学那样,总是谈论衣服和饰品,谈论哪级哪班哪位男同学长得英俊,甚至谈恋爱。我想,也许,就是我的这些吸引了她,也许她觉得我比较“正派”吧。
在校的那些时间,我相对于其它同学,是比较孤独的,但因为用功读书,所以并不觉得寂寞。也就在那时,我无意中发现,有个人默默地在跟着我,呼应着我,原来,那就是她。原本,刚开始在学校的时候,我的心情还是很快乐的,因为我觉得自己是在为生活而战,对毕业后的工作充满期待,因为那是一件可以减轻家里负担的事情。可是后来,并不是这样,在我知道了一个消息后,我意识到,社会,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开始为自己以后的工作担忧了。那些时间,我很是失落,因为别人考进来才两百多分,居然是公费生,而我的七百多分有什么用,交的学费比别人多一半。我漠然地走在校道上,这时,她居然拿着两个冰淇淋,默默地跟在我的后面,我们在一块草坪上坐了下来。我们谈论了很多,关于社会,关于人生,关于友谊,关于未来,唯独没有关于爱情。后来,她拿出一些纸张,折起了心形,是双心的那种。我居然没想到,她还会这些手艺。也刚好,在暑假的时候,我跟姐姐学会了折帆船,我们一起折着乐着,谈着,笑着,其间又有着一些说不出的内心里的无奈。就这样,我们比较熟识了。
可在熟识的背后,我又发现了一些东西。那也许叫嫉妒,或者叫小器。为了家里,我不得不努力学习,也因此,我每学期成绩都排前几名,都拿三好学生,当了班里的团支书,后来分班,干脆当了班长。分班后,她还和我同班,可是我却发现,她变了,变得比我还要孤独。有些事情,坦诚中,似乎有隐匿,而我,也不能勉强她。渐渐地,我们的话少了,有时,她找借口不再和我一起去饭堂了。尽管如此,我的心还是敞开着,我知道,她在加倍地努力学习。有一次周末傍晚,天气很热,同学们都一致通过:抓紧时间洗澡,然后去买西瓜和冰淇淋吃。她也很兴奋。可是当同学们个个忙着排队洗澡的时候,她却还在床上看书;当同学们洗完澡做好出发准备的时候,她才慢慢地收拾衣服,拿起桶去澡堂排队。为此,同学们都急了,于是大家说先去逛,我一个人等她,然后七点半在某个地方集合。倒是个好办法,同学们兴高采烈地出发了,我一个人在宿舍安静地等着她。可是万万没想到,等她洗完澡回来,她跟我说,不去了!问为什么,她只说不想去了。我当时也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劳燕分飞的时候。那时我们没有一起出去。我去了南海一家私人企业。那里的环境也很艰辛。每天提心吊胆,艰苦地工作。宿舍在二楼,是顶层,不通风,时值酷暑,像个火炉一样。每天傍晚下班,同事们将水一盆盆地倒泼在自己的床底下,然后用沾满水的毛巾铺在席子上,开风扇一起降温。到晚上十一点多或零辰的时候,地面下像有条水龙一样,早已将所有的水份吸干,毛巾也好像是暴晒过一样,一个水份子的影儿都没有。这时,同事们才纷纷回来睡觉。他们早的时候,去外面逛街和吹风去了,我只是到另一边的阳台上坐一下,然后回宿里看书。刚出社会,没有熟识的人,我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承受过那种痛苦,是极其深刻的。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我没有钱,一个十多块钱的风扇也买不起。每个深夜,我的泪水,被火炉灼得滚烫地流。我的背似乎被火烧焦了,我的骨头也感觉到了疼痛。我就这样,坚忍着,任泪止不住地流。不知流到什么时候,不知在哪个时刻,我就睡着了。
时间在这样艰苦的岁月中过去。一个同事离职了很久,我一个人顶着两个人的工作,厂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多。有一天,老板去了我们学校,他去招聘了。过了两天,我正在忙着,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这便是她的电话。她说,学校推荐她到我们厂来,不知我们厂的条件如何。我如实跟她说了,可她还是决定了要来。她来,我就有个伴了,可我似乎也不怎么感到高兴,因为这里一大堆的艰辛。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她来了。她没带床铺用品,和我孖铺。那时我收了工资,虽然微薄,但有风扇了。我一般起得比较早,所以早餐我也给她买了。我们一起工作着,因为我先参加的工作,很多事情,都是要告诉她怎么做的。很认真地,但有时还是犯了错。犯了几次之后,老板就说,我们两个是我们学校里最差劲的。最差劲的?真是哭笑不得。
车间里,就我们两个女孩子,还有一位阿姨,其他都是男的。时间长了,大家熟悉了,我发现她的胆子大起来了,能够和车间里的每一个人“吹水”,个性很是开朗,像男孩子一样。后来,厂里的生意淡了些,很多人都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就提前了去打饭。她也一样。我对这是不大看好的,她说,反正没事做,有什么要紧的。从那时开始,我发现她又是一个改变了。而我,还是默默地埋头工作。我那时的工作,那时的性格,都是很受车间同事的尊重和好评的,虽然我比他们年龄小,他们觉得我比她在待人和工作上做得都要好。我其实没有去关心这些,我只是还在严格地要求着自己,因为我知道,我,我的家里,还在艰辛着。
时间继续流逝。后来,对面宿舍的人搬走了,她搬去了那里。那宿舍很阳光,风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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