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角老太

钝角老太

良平散文2025-12-20 17:25:04
在我租住的楼下,住着一位弯着腰行走的老太。如果用数学的角器量一下,她弯腰的角度大约120度,所以,人们戏称他为“钝角老太”。“钝角老太”走起路来像一辆飞快的吊车,眼睛里总是放着搜寻的亮光,看见一个空塑

在我租住的楼下,住着一位弯着腰行走的老太。如果用数学的角器量一下,她弯腰的角度大约120度,所以,人们戏称他为“钝角老太”。
“钝角老太”走起路来像一辆飞快的吊车,眼睛里总是放着搜寻的亮光,看见一个空塑料瓶她会迅速拣入她斜垮在腰间的一个大袋,甚至一个螺钉也不放过。
她的穿着奇特而又不落时尚,已经脏成土色的白底红花的宽大半袖,肩膀两侧却有两个大的泡泡装饰。一条白底红花的秋裤紧裹腿上,貌似时髦女子穿的长桶丝袜或健美紧身裤,秋裤外面套一件崭新的亮绿半腿裤。两条细腿装在一双大号的齐膝黑色雨鞋里,像摩登女郎的长桶高靴,可惜的是她走起路来并非发出嘎蹬、嘎蹬清脆的节奏,而是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虽然一条已变成暗灰色的大白毛巾系在头上,但从远处看她的装束的确是不逊色于时代前卫,又有节约的创新之道。
每天清晨她早早地起床,把两个盛有从自家小院的菜地里摘的豆角、柿子和茄子的竹筐,放到一个红色电动三轮车上,然后驱车飞一般地冲出小区大门,向早市方向驶去。大约中午时分又风驰电掣般地回来,卸下三轮车上的一些破砖烂木和纸片、塑料瓶,她把可卖的废品放回小院,然后拿出一把似儿童玩耍的带木把的小铲,用一个塑料缸子舀上瓷瓮里接的雨水,和一堆泥,给自家扩出来的小院院墙砌砖插木加高加固。
她的院墙上总是插有四面大大的五星红旗,院墙外摆满了破盆旧缸,破盆里栽着各种花,有开着淡紫色花蕊的狗尾巴花,开着红色大花瓣的大出奇花等,大缸里都接满雨水。
每当下午她总会拿着小铲,像个园艺师。一会把这盆里的花挖出倒到那盆;一会把栽着花的鉄盆和塑料桶摆成三角状;一会又一字排开;一会又给小院里的豆角和柿子插杆搭架;一会又从缸里舀上雨水给花和蔬菜浇水施肥。只要她出来总像一只勤劳的蜜蜂,穿着那双有节奏响声的高腰雨鞋忙碌不停。
这几天我看到“钝角老太”像吃了蜜,异样的兴奋,脸上笑的像一朵褐色的秋菊,还不停地哼唱着《洪湖水浪打浪》等革命歌曲,而且,这几天有好多年轻的女学生模样的人,从她家出出进进。每当晚上人们快要入睡时,我还会听到楼下有嘭嚓嚓、嘭嚓嚓的口令声。我借着皎洁的月色望下去,只见“钝角老太”在她家小院前的花丛中,穿着装有她细腿的高腰雨鞋,踏着口令跳着圆舞曲。那陶醉的样子即让人无法形容,又让人忍俊不禁。
我原本对她好奇的心,越来越激烈了。
星期天,我从朋友家要来一枝迎春花,想挖些土栽上。可没有挖土的小铲。我突然想起“钝角老太”拿的花铲,想借用一下。而且,友人也想来我住的楼上租住,我看到“钝角老太”家对门一楼经常没人,不知是否出租,顺便打听一下。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钝角老太”的家门。好长时间没有回应。正要扫兴离开,忽然一句“谁呀?”的声音从屋里由远而近的飘进我的耳鼓,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只见“钝角老太”伸出头努力扭起,向上仰视着我,充满警惕的眼神一边打量着我,一边连珠炮地问道:“你是谁?找谁?有啥事?”我忙说:“我是四楼住户,有事想向您打听一下。”也没听到钝角老太是否允许进入,我急忙钻进门缝。抬头看到“钝角老太”家的客厅里摆满了上下铺的铁床,床上放着整齐的被褥像似住着好多人。我也没顾上“钝角老太”是否让坐,就顺势坐在一个下铺的床位上。只见“钝角老太”先楞了一下,旋即关上门,飞快地跟近我,坐到我对面的一个铺上,正要发问。我忙说:“我有一个同事想来此租住,我看到您对面的房子老是没人,不知这个房子是否出租。”我的话音刚落,只见“钝角老太”撇着那张干瘪的嘴,尖声尖气地说:“那房是一位老教授的,人家现在在北京住,钱多的花不完,根本不在乎几个租房费。去年这个房子刚重新装修,老教授偶尔回呼和浩特,就来此居住几日,根本不出租。”我貌似失望地应声道,原来是这样。
我旋即打量着她满屋的上下床位,惊讶地问道:“你家住着这么多人。”此时“钝角老太”的脸笑成一朵紫色的月季花,兴奋的颤声说道:“周边大学的学生开学或放假了都来我这住,我家安全、自由、方便。而且只收女孩,不收男孩,男孩臭哄哄的,所以女孩都愿意来我家住。”我偷眼向其它三个卧室望去,也是满满的床铺。我这才恍悟到,“钝角老太”为什么这几天如此异样兴奋的原因,想必是大把的钞票刺激了她载歌载舞自我陶醉的神经。我状似惊奇地问道:“您多大岁数啦,还经营着这么多床铺,小院里还种着那么多蔬菜早早到早市去卖,不累吗?”她自豪地说:“我才82岁,我姐姐84岁,爱吃菜,所以我给她种点菜。我退休就一人,我儿子在南京经常不回来,我买了床和被褥,用三轮车运回来,让人帮我搭起来,为学生们住宿提供个方便呗。我家住宿便宜的很,每个床位一月只收三百元,不贵。所以,女大学生都愿意来我家住。”此时“钝角老太”的嘴早已乐的合不拢啦。我又赞叹道:“您驾驶三轮车的技术好熟练啊!”“钝角老太”唾沫星飞溅着说:“我们这一代,生在红旗下,长在艰苦年代,驾驶三轮车算啥。我建筑学校毕业,还会垒砖造房呢。”此时,我看着这位瘦小而又穿着奇特的老太,我仿佛觉得她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干劲十足的青年。说起话来,未有先问,却有多答,快人快语。我连忙赞叹道:“您真是老当益壮啊!我们年轻人也没您的本事。”“钝角老太”更是乐得眼眯成一条缝。我借势忙说:“我有好多朋友也想租住到这里,有合适的,到时一定给您介绍过来。”钝角老太一听,眼睛里泛起期待的目光,好像又会有大把的钞票向她飞来。连忙说:“有床位,有床位,欢迎来,欢迎来。”我趁热打铁地说:“我要栽一盆迎春花,想借一下您的花铲,取些土。”“钝角老太”一听如针扎了一下,霎时收起笑容,连忙摆手说:“我家没有什么花铲,我忙的很,正在听王教授讲老年健康讲座。”“钝角老太”的逐客令让我很是尴尬,忙说:“您忙。”我还未起身,“钝角老太”飞一般地冲到门口,打开门,我灰溜溜地走了出来。只听嘭地一声,门关上了。
我回到家坐到写作的桌前,“钝角老太”那熟练驾车的身影,谈起给她介绍住客泛着绿光的眼神,不时在我脑际展现。虽然她对我并不友好,但她已是耄耋之人,却生命不息,耕耘不止,勤俭持家。相比那些拿着高薪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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