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未央

夏末未央

盈贯散文2025-12-09 11:03:51
(一)潮气呼呼的湿凉床单,冬装校服,蠢蠢欲动的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虫豸,南风天连蚂蚁都可以滑倒的磁砖地板,太阳时不时生生病躲着不见人,阴雨天。估计这个春天就要在这样的气氛下度过。没有想到那么讨厌夏天的自己
(一)
潮气呼呼的湿凉床单,冬装校服,蠢蠢欲动的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虫豸,南风天连蚂蚁都可以滑倒的磁砖地板,太阳时不时生生病躲着不见人,阴雨天。
估计这个春天就要在这样的气氛下度过。
没有想到那么讨厌夏天的自己也会在心里酝酿出对这个季节殷切的期盼。完全忘记了每年是怎样在彼时被蚊子叮得满腿包然后到处找不到驱蚊水的情景。
其实期待某件事物和回忆某些过往,有时也能因为某种潜在的法则而被迫有所牵连——
去年初夏刚从初中毕业,然后整个暑假都与他们或是一切有关他们的点滴藕断丝连。因此还是没有和三年的余韵分开。
如今算起来,时间截面上的年轮又十分顺利地完成了一次回归。
尚且保留的什物,除了霉绿色的校歌歌谱、校运会男女选手名单表之外,就是很普通的一本同学录。恶搞似的个人信息时不时令人忍俊不禁,少年们不切实际却兀自矜持的梦想,有些是只有自己和对方才能彻底理解的留言,要多煽情有多煽情的鼓励,当然不乏客套话,只是客套也客套得真实可信。

(二)
初二有一段时间极度迷恋起篮球来,疯狂了整整一年技术依然稳居从屁股后面数起的第一位数字。似乎没有学到太多的什么上篮、三分、插花之类的,不过记在心上的是球场上发泄般的,看似无聊的相互调侃,两个一见面就踮起脚尖比较身高的男生,手感遗失时恼怒地大喊大叫把全场气氛感染得晦气沉沉,继而又在第二天将这些不快尽情抛诸脑后和球友打起比赛,分队时篮球在一瞬间悬浮于空气中飞速旋转,心里默念着别和谁谁谁一队结果事与愿违时须臾的失落感,以及对手中投出的球不抱任何希望,却意外命中红心时呆呆望着天空傻笑,双眼瞪得比桂粉汤里面的肉丸还大,每天放学后就在等待上场时遥望着头上和远方的天空,一点一点渐渐云集黑暗。

(三)
每年的十一月初学校举行的校运会,在2009年注定是06届2班作为团体所参加的最后一届。对比着初一初二寥寥无几的几张偷拍,初三的照片蜂拥而现:脸部慢慢削瘦成熟起来的漂亮男生,平头变碎发,女生披下黑亮柔顺的前刘海,一个个在身高方面的后起之秀“后浪推前浪”,后背的皮肤上沾满了成片成片的汗液,湿透了穿了三年的校服。
随即而来的自然就是不得不面对的中考冲刺阶段。重压学习的生活,如同风干了的白乳色的口香糖,每个人在那从书堆里蒸发着的憋闷的空气中越发委屈、憔悴,仿佛头发上哗沥沥的凝满了雨珠而僵硬得麻木不仁。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梁祝》下课铃每每令全班的人长舒一口气,《童年的回忆》与《伤心太平洋》由于不幸被选为上课铃声的缘故而遭致包括老师在内所有人条件反射的厌烦。参观新校区的那个4月底的夜晚,扫过大门口的马路,望见远方的两盏橘黄色的路灯一直亮着,我想象若此刻立在那灯下,该是件忧怆的事罢。黯凉的拥裹下,这个世界的节奏穿梭得快不可言,每个人都要在那昏朦惨淡的光芒中,没日没夜地去追赶它。
QQ上不断出现班主任和同学关于“伤离别’的感言日志,直白的含蓄的,朴素的有文采的,似乎都在急欲达到某种目标。吃饭时连夹条青菜都会顿时不明不白地流下不清不楚的眼泪。

(四)
玩游戏时打最终Boss前往往都要先和他最强的一员护法大将一决雌雄。
所以在文化中考前要先过体育这道“水”门关。
“水”门关的意思是——
全市体育中考七天时间内,阴雨绵绵不绝。必考项目又有那露天的200米,同学们的常聊的八卦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转移到这一点上——
“死了死了!万一体育考那天还下雨怎么办啊!”
“求求你别下了……”
“一定穿钉鞋,这样至少不会像上次模拟考那样打滑摔跟头。“
“跑道看不清待会跑错道就很郁闷的。”
“考完之后可能会淋感冒。”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我反复往返于体育老师陈sir处问询关于冒雨狂奔应该小心的问题以及考试的注意事项,一遍一遍向班上那群临考了还不知死活疯狂聊着詹姆斯和科比的乐天派男生强调。考前一天下午马级长在校内的广播电台上胸有成竹的向全级保证:
“明天的体育中考,绝对是晴空万里!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不落!请同学们一定要有信心!”
后来我常常在想,级长不当星相占卜师都可惜了!
班上成绩非常优秀的一个女生缠着我和班主任将所有考试可能出现的意外说了几遍,我们耐心地向她解释,觉得自己简直像“知心大姐”。她特别害怕第二天迟到,后来一个同学哭笑不得道:
“干脆让她今天晚上去西河体育场打地铺睡觉得了。”
少不经事的紧张,可笑,也很可爱,也是唯一的一种好不罕见却弥足珍贵的东西.

(五)
始终没有办法在脑海里清晰地过滤那一千多个日夜。到底每天是如何度过,创造了多少历程可以值得高兴和悲伤。晴天被阳光照得透白冒金光的短袖,屋檐下的水珠滴到伞骨上顺流而下,大笑之时红到耳根的温度把冷笑话逐个煮沸,冒出气泡注入当年的春季,潮湿的空气中终于开始充斥炎炎热意。夏天的抵达。
黑板上“中考倒计时”的粉笔数字一天一天减小,从三个月前的百位到一个月前的十位,然后是个位的最低底线——1。那天下午最后一次呆在初三的课室里,因为要做考场的缘故,所以提前一天要转移阵地。有手机的人都纷纷肆无忌惮地亮出来,一边大扫除一边进行合影,还有人把自己的那张刻满数字、符号以及喜欢的明星的名字的课桌也照了下来,破了一个大洞的垃圾桶也不放过。离开教室时,回头阖门看见黑板正中央的那句“永远的2班——Wearethebest”。
三天后。
手里还握着班主任写给我们的《和中考拼了》,晃过眼前的是他们为了“旺我们这四百多号人而特地穿上的红色上衣,女老师的粉红,男老师的大红。一直以来最不喜欢的就是红色,因为觉得缺乏距离感,而且太鲁莽、太耀眼,可是那时候所见到的红色好像只是非常柔软的温暖。寄托的期望大概在彼此的心里都是这种颜色吧。
我的,你的,还有他们,以及更多。
6月22日下午,中考结束。
6月23日下午,毕业典礼。
晚上和几个打球的男生在本岛粥城吃完饭后回到家里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