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胡杨

四季胡杨

窾理散文2025-11-05 13:29:15
初到井队时正值冬末,也是春初,虽还未到万物复苏的时候,却已进入戈壁滩多风的季节。风按当时节气应算是春风吧,但却依然带着隆冬的寒气。车颠簸在通向井队的路上,道路两旁是成片的胡杨。胡杨的枝干杂乱,枯裂的树
初到井队时正值冬末,也是春初,虽还未到万物复苏的时候,却已进入戈壁滩多风的季节。风按当时节气应算是春风吧,但却依然带着隆冬的寒气。车颠簸在通向井队的路上,道路两旁是成片的胡杨。胡杨的枝干杂乱,枯裂的树皮苍老了千年。风沙此时来袭,有的在我们的后面追赶,有的在前面拦截,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过,让我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平民一阵惊慌失措。远处的乌鸦不时传来呱呱的叫声,迫不及待地向我诉说此处的寂寞与荒凉。雄鹰在划过天际,变成了一道潇洒的弧线越画越远,最后消失在了天与地交接的地方。那天与地交接的地方是戈壁滩的边吗?不是的,因为不久前我们从那走过……
到了井队放下行李,坐在宿舍的床上,心里突然掠过一阵如这戈壁滩一般的荒凉。可怜这惊艳世俗的雪莲,开错了地方。
毕竟是春天来了,胡杨的嫩芽还是冒着严寒拱了出来,给这原本一片枯黄的荒漠添了一抹绿色。风或许是见生了,像一条挣脱链子的猎犬在胡杨周围嗅来嗅去,捣乱了黄沙漫天飞,淹没了胡杨林,也消失了不远处的生活区。令我惊讶的是,这里工作的几乎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溅满泥浆的脸上稚气未脱。我无法想象把这绿叶一样的青春挥洒在这片荒漠里需要多大的勇气,刹那间我感到了惭愧。我也使尽浑身力气挥打起了大锤,砸尽了青春,砸尽了无悔。但我每当早上醒来时,呆望着宿舍的天花板,总是不经意地触动起,那不曾消失过的,绿叶一般的梦……
天气一天天变得炎热,火球一般的太阳烤着满地的黄沙,我似乎从中幻想到了火星的迸发。胡杨的叶子蔫了,垂着头静静地待着,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千年之久,或许更明白如何去躲避夏日的炎热。在这火红的太阳底下,我们井队正忙着搬家。汗水不停的从脸颊流下,滴在了黄沙上,流下一个个水涡:阳光照得皮肤发烫,摘下了墨镜的脸上,留下了两个白眼圈。但挥动大锤的手臂丝毫没有松懈,指挥机械的动作不曾停歇。
伴着星星来到井场,又伴着月光下班,这条通向生活区的土路上留下多少坚毅的脚印,又留下了多少疲惫的身影。
如果有人问我,什么季节的胡杨最美,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秋季。那如果又有人问,秋季的一天中胡杨又是什么时候最美?我的回答是黄昏。秋季,胡杨的叶子变成了金黄,开始收获他一年中最美的时刻,黄昏的余辉映照在成片的金色上,看得让人迷醉。“秋乃岁之暮,暮乃日之秋”,人经历了一个个的“日之秋”后也将达到生命的秋季。井队有几位老工人将要退休了,他们曾经把青春播种,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们脸上永远不会缺少的仍是“坚毅”!
一场意外地小雪宣告着一年的结束,雪地里的红灯笼又迎接着新春的到来。突然有万千感慨,便以一首诗概况吧:
雪花飘落到了地下
凉凉的
在我的手心融化
又挂到了枯枝上
柔柔的
洁白无瑕

啊!难道是天堂里的春风
吹开了含苞的花朵
引来顽皮的天使
在树枝间穿梭

他们捣乱了花瓣
落向尘间
冰封了烦乱的世界
也冻住了
将要逝去的年华

逝去的年华
像天堂里的雪花
被春风吹落
又被春风吹化
胡杨有四季,却活了千年之久;人也有四季却仅此一生,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这里产生了依恋,似乎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呼唤,是你吗,等候了我千年的胡杨?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