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爱回首
我长到22岁,第一次守在医院里,守着的是以十月辛苦换我一世轮回的妈妈。 凌晨四点,我记得很清楚,她那时该是安宁的睡着的,可我的心却像是被时间的利刃一刀刀割着的疼。十分钟前,我被妈妈抽搐的样子吓坏了,她
我长到22岁,第一次守在医院里,守着的是以十月辛苦换我一世轮回的妈妈。凌晨四点,我记得很清楚,她那时该是安宁的睡着的,可我的心却像是被时间的利刃一刀刀割着的疼。十分钟前,我被妈妈抽搐的样子吓坏了,她咬破了舌头,鲜血从嘴角流出来,染红了雪白色的枕巾,也刺痛了我的双眼。
打了一只镇痛剂,妈妈睡了,可我害怕了、无助了,我的生命像被无边的黑夜抽离了,在温暖的室内感到彻骨的寒冷。
妈妈是急性脑炎。我们谁都没有料到是如此的快速和凶险,也包括主治医师。仅一上午的时间,我身边聚集了匆忙赶来的亲人;仅仅一上午,我和爸爸就接到了一张病危通知单。薄薄的一张纸,重若山石,压得我们无法喘息;签字的钢笔,我没有力气没有勇气更不想去拿起,谁能面对和接受这样一场意外?
姑姥是妈妈的亲姑姑,年纪大了,我陪着她劝慰着她。她目光有些空洞,嘴里不时念叨着:“我早上四点就醒了,听到敲门声,原来是她来看我了,看我了。”多么锋利的一句话,就这样直直的插进了那拳头大小的地方,我朦胧的眼光中闪烁的是晶莹的泪还是浑浊的血?
心里有个小小的颤抖的声音在问,是不是有那样一个世界,与我们所能看到的世界重叠,我们却无法感知?是不是有那样一个世界,路旁有种花,名作彼岸;路尽头有座桥,名叫奈何;石桥头有个人,名叫孟婆?妈妈你是否走在那条路上,忘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忘记了“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的守候,忘记了“谁眼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责任?妈妈,如果你在那个世界,记得为爱回一回头……
无法得知那个世界是怎样的,我身边真真切切的是长辈们难以抑制的哭声,是爸爸一根又一根被点燃的烟卷。青烟缭缭,有氤氲的愁绪,有化不开的难舍之情,还有一个男人不能显示人前的脆弱。这烟该是能穿过时空的缝隙,它将化成一声声呼唤,一根根丝线,系在妈妈的手上,牵着她回头,回家。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
当天晚上,妈妈进了ICU,如果可以,我永远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在里面,脸色苍白,无法自己呼吸人世的甜与苦;我们在外面,脸色苍白,空气中弥散的是沉重的喘息。爸爸是个寡言的人,但生性乐观放达,他的朋友不多,但也有十分要好的,其中一个我叫他伯伯。第二天,伯伯得知消息急匆匆的赶到医院,还未开口说话,爸爸就已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掩面而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走过去,紧紧地抱着爸爸,一只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就像抚着我生命的所有,可那是残缺的所有、破碎的所有。妈妈,我相信这炽热的泪一定能融化维度的阻隔,滴落到你的手心里。记得千万要仔细看看它,那一滴泪水里有我们一家人曾经的记忆。如果你看到了,千万回头看一眼,我们都在等着你。那路上的彼岸花虽美,却太过冰冷,冰冷着我们的心。
七日一轮回……
“七”这个数字有着太多神秘的默契。一周有七天,北斗有七星,光谱有七色,佛家有七根智慧柱,宇宙有七曜日、月、金、木、水、火、土。也是七天给了我们这个家庭一次重生。煎熬等待的日子在如今看来,何尝不是一种回首。等待的人,双手合十,以爱的名义推动生命巨轮的转动;被等待的人,止步奈何,回首寻找至亲憔悴的容颜。爱在光阴的每一分每一秒,在苍穹的每一丝每一缕,轻轻拨动,总能奏出曼妙的乐音。
人生路,千万条,爱是旖旎的风光。不求蓦然回首,惟愿为爱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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