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雄传说——狼族最后的辉煌
一传说在辽阔的大草原,有个狼一样的契丹族,这个狼一样的民族雄壮暴戾,不可一世。终于,在他年迈疲乏倦怠时,辖下的女真人要用金戈长矛击穿这块无坚不摧的镔铁了。常言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果然,七十万辽
一传说在辽阔的大草原,有个狼一样的契丹族,这个狼一样的民族雄壮暴戾,不可一世。
终于,在他年迈疲乏倦怠时,辖下的女真人要用金戈长矛击穿这块无坚不摧的镔铁了。
常言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果然,七十万辽军丢城弃州,惶惶而退。女真人轻蔑地撇撇嘴,鼻子一纵,哼地冷笑着,自诩为勇猛强悍的头狼竟是个胆小鬼。他已携着嫔妃随从,卷了辎重马匹跑到一个叫夹山的地方,搭箭弯弓对准的是奔跑的獐鹿,跳跃的羚羊,听不到女真人挥刀狂砍的咆哮声,看不到马蹄下喷溅的鲜血,长矛划过,刀锋闪耀,嗜血的猛兽张开了巨口——
总有人会站出来。他叫耶律大石,太祖世孙,天璜贵胄,俊逸潇洒,文武兼备。传说他是辽史记载的唯一一个中进士的契丹人,被擢为翰林,又称大石林牙。(林牙是翰林的契丹语。)
他足以号令契丹勇士。面对昔日盟友宋的十万之众,他目光凛然,质问宋何以背弃盟约,助金伐辽,难道忘了昔日先帝所说的“南北生灵,皆朕赤子”的承诺。宋人无言对,只出兵见阵。他冷冷一笑,手中令旗一挥,三千士兵如饥饿的群狼呼啸掩杀而来,十万兵卒丢盔弃甲,落败而逃。
哈哈哈——穷寇莫追!
女真人已在居庸关外。
朔风列列,旌旗飒飒。他的目光眺望疆土,深情地像看着心爱的姑娘,募地勒马提肚,手中马鞭扬起,驾——去吧,勇士们,跟着我,为国为家,为先祖繁衍栖息的土地去战斗吧,纵然马革裹尸又何妨。
只是,再凶顽的狼见到了老虎也只能避而远之。辽兵们吓破了胆,顷刻间如胀爆的气球,倏地瘪了,连连败退,乘胜而来的女真人叫喧着,挥舞的刀枪泛着寒光,刷刷,便是一片洇红,嗖嗖飞过的乱箭,从天而降的巨石振聋发聩,翻腾滚动着尘烟,奔跃的马蹄踩踏过勇士的尸体——气势汹汹的女真人越过了居庸关,南京城门户顿开。
老虎下山了。辽兵全线溃败了。耶律大石被俘了。
自古贤臣保明主,俊鸟登高枝,况他又德才兼备,只可惜,骨子里流的是狼族桀骜不驯的血,怎可屈膝事金人。
似这般不识时务,女真人当然要好好羞辱一番。
看吧,他已被绑了双手让马拖行,开始见他踉踉跄跄一步三磕,便驱马奔驰,他本已乏极,脚下一绊,身子跌倒无力起身,一路拖着,已有女真兵上前一阵拳脚,棍棒夹加——看看,这就是大辽的天之骄子,哈哈,现在成了我们的奴隶,来,给爷学几声狗叫,啊哈哈——
耶律大石紧咬牙关,沉默不语,一阵拳打脚踢,他始终沉默,刚毅坚决,目光坚硬,他有着狼一样孤傲的性格,他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念,只有活下去,才有翻盘的机会,时机已到,他要复仇,残酷顽戾,不计代价。
逮到机会,他就会逃走。
扬鞭驰马,所见之处,残垣断壁,尸横狼藉,啸声凄厉。他仰啸长空,痛心疾首。大辽日薄西山,女真人建立的金毁灭了镔铁,主宰了这片土地。——一捧黑土,透出殷红,这是狼族的血,狼族的赤诚——等着狼族的反扑,不觉间攥紧了拳头,土如流水般从指缝泻下,随风旋转而殁——等着我,等我回来,到时千军万马,翦除异族,重振我契丹雄风,现在——
他回首,眼睛抚过自己的二百铁骑,而后,目光射向遥远的西北。
二
西北有座可敦城,是辽当年为镇服西北诸部而设。城中有铁骑两万,战马几十万匹。他日徐图东举,就靠他了。
耶律大石回首一掠远去的营帐,再看看身后的勇士,前途生死难料,福祸不知,他们脸上一副跟定他的神情,那走吧——手中马鞭扬起,驾——一行人坚毅绝然向西北而去,马蹄扬起的尘烟在落日的霞霭中久久挥散不开,定格成一幅悲壮决烈的夕照图景。
大辽的日落之时,那一抹余辉还在跳跃着,鲜亮着。
披星戴月,昼夜奔跑。前方便是浩阔的沙漠,平沙广漠,满眼凄黄。不大功夫,风卷沙,沙裹风,铺天盖地而来——看不清方向,辨不明位置,但心中义无反顾地决心,孤注一掷的信念是一根悬在头顶的长鞭——前进,只有向前走,满眼的黄沙幻作了战场上奔涌的战马,,女真人抡起的棍棒,尖利的长矛,马蹄下颤抖的喘息,痛在心里揪抓不着的难受——
终于看到了,西风中飒飒而响着大辽的旗幡,青灰瓦片上舒展着契丹文字的雄浑豪迈,这里,是他仅有的筹码,他将让其成倍增长,以实现东复故土的梦想。
许是历史的机遇,或是命运的眷顾,城中正缺主事之人,大石林牙便来了,振臂一呼,自然群藩响应。
可敦城在这西北蛮荒之地,却水草丰美,适宜放牧,牛马成群,将士远离战场,休养生息,勤练兵马,兵马正在壮大。他披衣出帐外,繁星烁烁的夜空,清粼粼地眨动,仰视东方,那颗最亮的星可是传说中的天狼凶煞星,低低地一声叹息,在静谧的夜中沉闷成狼王的低吼,大战在即的预言。
女真人来了!勇士们摩拳擦掌,跃跃而动。他满眼爱怜地扫过他们,这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苦心积攒的力量,是未来。是希望,放眼望到草场上甩着尾吃草的马儿,天苍苍野茫茫,遍野的牛羊,健硕的马匹——于是,他说,全军为上,失地次之,我们后避。
浩浩荡荡的人马,牲畜,跟着他们的狼王,继续又一次的西征。
逃避是为了更充分的还击。
一路之上,与当地的游牧民族发生了碰撞,满面征尘的契丹狼压不住地头蛇,迂回而避其锋芒,越过高耸绵延的阿尔泰,在美丽怡人的额敏建城而居。在这里,最勇敢最坚韧最聪敏的头狼做了狼王,从此,他将带着他的狼子狼孙,征服更多土地,子民,向女真人射出致命的复仇之箭。
耶律大石的目光,从高昌回鹘到东喀喇汗国,目光所致,剑锋所指,莫不臣属。
东归故土,雪耻仇恨的念头也随着土地子民的增多而越发强烈。十年间,奔走朔漠,厉兵秣马,休养生息。养兵待时而动,现在就是出发的时候。
狼王执着的目光仰视东方,广场上青牛白马的血渗入地下,那是直达祖先灵魂的符咒,太祖太宗在召唤,契丹死难的勇士在祈求,我们要回到故土,翦仇敌复大业光中兴。朔北的水草再肥沃,土地再富饶,终非我等世居之地。回到故乡,回到我们祖先的栖息之所,那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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