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回忆

沸腾的回忆

搨子散文2025-03-31 19:05:46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2006年黄岛打工的那段日子。只是突然地想起,然后就慢慢忧伤地写下去。那年过了春节大概是3月份,我就与村里的几个要好的伙伴一块来青岛市黄岛电厂打工。早上5:30开始这一天的劳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2006年黄岛打工的那段日子。只是突然地想起,然后就慢慢忧伤地写下去。
那年过了春节大概是3月份,我就与村里的几个要好的伙伴一块来青岛市黄岛电厂打工。早上5:30开始这一天的劳作,日子很苦,可也许年轻人在一块儿,总能制造出许多的快乐来。
宿舍区里足有500多人,来自天南地北。看吧等下午放了工,把安全帽一扔,年轻的人抢着去水笼头里冲洗,哈哈的笑声里透着酣畅淋漓,水洗过的脸,还原了年轻的颜色。工人大都来自农村,小的只有16岁,年长也近60岁,60岁在城里管叫“还乡之年”,可在农村这个“部落”,贫穷驾驭着人们,已让他们知道该怎么生活,所以只要还有力气,就得干!
冲洗完毕就去食堂打饭,左手拿3个馒头,嘴里还塞1个,右手端着菜缸,指头缝里夹着双筷子,这要在我上学时,绝对没有这绝等手上功夫的。总之“社会”这个大课堂,总能让我们这些年轻人学到很多东西。不管天冷天热我们都在外面吃,蹲坐着背倚在墙上,三五成群地,一边吃,一边说笑,不时还有几个大脸肥臀的女孩走来走去,她们或许是给工地食堂做饭的,或许是工人的家属,在这个“寒窑区”是看不到几个女人的。每当有女孩走过,都会引起一阵不安的骚动,我们都嘿嘿笑着,吹着响响的并有挑逗性的口哨,不过总会惹来女孩的白眼,噘着嘴扭着屁股生气地走了。唉,请不要怪我们,毕竟年轻嘛。
吃完饭后,我们必个年轻工友,总会去抢宿舍里唯一的一面镜子和一把梳子,因为我们要出门了(出门就是去逛夜市)。工作有工作的衣服,出门有出门的衣服。讲究?倒谈不上。换上衣服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土,但是衣服都是很干净的,因为20岁的年龄已经让我们知道脸面和尊严了。在这个大城市里,你如果穿着邋遢的工作服,出现在街上,他们会把你当成一条闲逛的狗,2年的打工生活已告诉我们了。只是有几个年龄很小的工友鼻鼻涕涕的。在屋里左照右照,左梳右梳后,看着像个样儿,再喷点掺了半瓶水的“好迪”。千万不能忘了要把皮鞋擦一擦(虽然是高革的),拿起不知谁扔在地上的破衣服,往鞋上吐几口唾液三下五除二就可以了。这会儿还要把手机上MP3打开音量放大些,把洁白的衬衣领子立起来,手潇洒地抄在裤袋里,哼着小曲这就开始上路了。瞧吧,我身后“浩浩荡荡”,特别是瘦高的李格,一身上下就数皮鞋擦得锃亮,不过细如竹杆的腿下踏着双摇篮般的鞋,我都替他累的慌。穿得还是高筒的白袜子(唉谁知还有没有祙底呢),我知道他每次洗袜子总是着重洗祙筒,一双白袜子总是搞成两种颜色,前黑后白。我不知他有几年没买新裤子了,因为在我看来他没穿过合体的裤子,总是吊裤,不过幸好有白袜筒遮着。还有几个穿着印有“龙”或“鹰”的T恤,据说他们在练“双节棍”。是啊练练也好,让瘦胳膊瘦腿的长长肌肉。
这条街很热闹,有迪厅,酒吧,台球场,风味小吃,衣摊、商店。来了好多次后,我们给这条街取了名字叫“娘们街”,因为这条街上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也许有很多的男人吧?嘿嘿。
走在“娘们街”上,我们是不敢轻易对着女孩吹口哨的,如果嘴刚出声,可能你的脸上就会招来两三下耳光,只看不声最安全。通常我们会买上几元钱的瓜子,几个人分一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美女,不亦乐乎,可经常眼不够用的,相互撞在身上。
我们也是见过大海的人,不过不是跟着高雅的旅游团,而是在干活的时候,抬眼可见。因在黄岛电厂工作,干活的地方是在80米的高空架子上,所以站得高看得远。记得第一次面对大海,当时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大海,真大啊!如果你置身于此,也可能会这么说的,它确实太大了。
在城里的我们像一片叶子,在季节的交替中,欣喜而好奇地窥视着城市的秘密。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不过是一匆匆过客而已。
几多欢喜几多愁。
10月份工期要结束了,可我们老板却没钱开给我工资,和我一块来的工友,中途就走没了,有几个是和老板同乡,所以他们不必担心,去附近的工地干活去了。
最苦的还是讨债的日子,原先我们三个一块讨债,苦苦要了一个多月后,无果。后来他们两个为了女朋友而放弃了,我可不敢那样,这是我大半年的辛苦啊,那是用泪水和碱水泡过的血汗钱啊!就剩下我自己向老板讨要欠我的10000元,由于工期已结束,电厂总部不再让我住宿舍区,老板只好给我租房住,眼看一个多月过去了,我的工钱一分也没给。倒制造出一份债务----房租,房东看不下去了,我就带他去找老板,真佩服老板“口才”。总之房东没有赶我,只是停水停电,只要不露宿街头,就阿弥陀佛了,毕竟快到12月份了嘛。眼下老板自己住的楼房都交不起房租,还要隔一段时间,晚上弄着老婆孩子悄悄搬家,唉也够可怜的。不过我不会慷慨地说,老板,工钱我不要了。他心还不错,搬家后总会给我说新地址的。说完还要嘱咐我,不要跟别人说。因为他有很多讨债的。那时我才知道老板也有穷富之分啊。
等钱的日子里我把手机卖了,既而也卖掉了我的爱情。认识她,属偶然的邂逅。在美丽的“金沙滩”结识了纯朴的她,恰巧我们又是同乡,她也在这打工。离别时我们互留了手机号码,细算一下,那时我体验到了她给的足足10天的爱情怦然心动感觉,不过我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对她说,就停机了。后来为了维持生计就把手机也卖掉了,我想人总是要先吃饱饭才能谈恋爱的。
卖掉的手机钱只维持了一段时间,没法只好去老板那里借,他也没多少,只怨我运气不好,碰到这么一个穷老板。
老板也没钱,我只能每天在他那里拿10元钱作为一天的生活费,我一天吃两顿饭,早上10点多钟起,由于没水没电,只能用喝剩下的矿泉水洗把脸,简单梳下头(不过我不会再喷“好迪”了)就去老板那里拿10元钱,顺便问一下工程款什么时候下来,这是我最关心的事。吃完午饭就去网吧打发剩下的时间,等天黑又去小吃街吃饭,如果还剩下点钱,就去地摊买几本杂志,大多都是一元一本。由于没灯,我就在路灯下看,蜷缩着,等冻得受不了就不看了,回我的住处,摸着黑走到床边,躺在床上,又借着窗外的路灯又看了起来,直到路灯灭。有时候白天不去网吧就在床上看书,细想起来,白天和晚上看书的滋味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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