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乌镇

走进乌镇

相命散文2025-10-26 10:37:43
知道乌镇这个地方是通过茅盾的名字,那是一代文学巨匠的故里。走进乌镇是在春雨方住的二月,其时浓云还没完全撤去,使乌镇显得更加沉稳凝重,雅致宁静。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屋脊,灰色的石桥,再加上那些摇荡的乌篷船
知道乌镇这个地方是通过茅盾的名字,那是一代文学巨匠的故里。走进乌镇是在春雨方住的二月,其时浓云还没完全撤去,使乌镇显得更加沉稳凝重,雅致宁静。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屋脊,灰色的石桥,再加上那些摇荡的乌篷船,确实有些“乌”的感觉。然而正是这种蒙胧的乌,映衬的柳更绿,墙更白,水更清。
踏上乌镇厚重的土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条清凉的小河。河道袅袅婷婷,飘飘逸逸,乌蓬船漂乎其上,河水很清,很静,几乎没有一丝声响,在灰蒙蒙的云天映衬下,温润而又有几分迷蒙。临水木阁倒影在河中,随着桨动泛起一阵涟漪,斑斑驳驳,古色古香,似乎感到历史在里面流淌。一位老太推开木门,提着木桶,踏着青石台阶不紧不慢地弯腰拎了一桶水回到屋里,这整套动作完成不过五分钟。啊,这就是地道的江南水乡!
看乌镇得用心看,不能浮躁,不能浮华,不能浮漂,要像乌镇那样沉稳,像河水那样沉静。
来到一座石砌的拱形双桥,漂亮的导游小姐风趣地告诉我们:“这座桥叫做‘逢源双桥’,走左面的升官,走右面的发财,想升官呢还是想发财?您随意选择。”多数人嬉笑着踏上了发财之路,我却默默地选择了升官之旅。尽管我知道凭我这一把年纪,再想擢升只能是“黄粱梦中”了,但是我总觉得光想着发财太俗,有悖于乌镇的宗义。其实,无论升官还是发财,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是断然不行的。乌镇至今仍保留着昭明太子读书处、立志书院等故址,历史上产生了64名进士、161名举人,茅盾、沈泽民、严独鹤等名流更是为小镇增添了几分显赫。我想,乌镇的富裕最终归结于它深厚的文化底蕴。这是一笔万劫不朽的财富。
过了双桥,便进入了西栅老街。据说,这是我国保存最完好的明清建筑群之一。乌镇临河筑屋,以河成街,桥街相连,浑然一体,老街便是乌镇的精华。无论那石板小路,还是河埠廊坊,都呈现一派古朴、明洁的幽静,整个小镇浸泡在清清河水的气息中,仿佛在提示着一种情致,一种氛围。
脚踏着老街那沧桑的青石板,触摸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一色的明清建筑,粉墙黛瓦,重脊高檐,簇拥着狭窄的街面,财神庙、救火会、修真观、古戏台、药铺、当铺、商铺以及竹艺、扇艺、陶艺、壶艺、文房四宝、木雕、纺纱织布……等各式作坊承载着小镇厚重的文化、文韵,栉次鳞比,挤挤挨挨,让我们又回到“林家铺子”的那个年代。且不说新辟的木雕陈列馆、江南百床馆、钱币馆是令人怎样的叹为观止,怎样的瞠目结舌,单那蓝印花布“漫天起舞”的庭院,“三白”米酒浓香弥漫的糟坊,即足以令人陶然、陶醉了。蓝印花布是乌镇传统的民间工艺精品,在明清时代就已广泛流传。因它用靛青做染料,又以蓝色为主色,老百姓俗称蓝印花布。乌镇属于桐乡,桐乡一带的老百姓偏爱蓝色,蓝色是他们家乡的颜色。不是么?花布蓝白相间,如蓝天白云一样分明,自然和谐。花布文饰多以人物、花鸟为图案,古朴大方,粗中显雅,用它做成的幔帐、头巾、围裙、衣服深受人们喜爱。也许,你以为这种土法印染的小粗布一定会土的掉渣,然而正是这种“土”浓厚了现代都市里的“洋”。我曾经在繁华热闹的上海城隍庙商场看到一家商店的店服即是用这蓝花布做的,吸人眼球的店员穿着这种服装,看上去十分舒贴、典雅,更加靓丽、大气,与城隍庙的名字十分和洽,构成大上海一种独具特色的民俗文化。在乌镇宏源泰染坊宽敞的庭院里晾满了一条条几丈长的拷花蓝布,从高高的云天直挂而下,在春风中飘飘扬扬,舞之蹈之,似飞天欲去,如嫦娥舒袖,蓝花白底,白的刷白,蓝的湛蓝,与那粉壁、青砖、黛瓦和灰蒙蒙的天空融合在一起,自成一道风景。狭长的小巷,隐隐飘来酽酽的酒香,那是乌镇有名的"三白酒"正在酿制,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桐乡一带盛产大米,每到岁末,家家都有自酿米酒的习俗,乌镇人叫做“三白酒”。何谓“三白”?据《乌青镇志》记载:“以白米、白面、白水成之,故有其名”。这种自酿自用的米酒醇厚清纯、香甜可口,男女老少皆宜饮用。以往农村过春节或来了贵客,就用它来招待,当是最高的礼节了。如今,“三白酒”作为乌镇的特产,早已闻名海内外。到乌镇不喝二两“三白”酒真的等于白来一趟。
本想参瞻一下茅盾大师的故居,不巧正在整修施工,恕不待客,留下无限惋惜。茅盾故居一旁是有名的修真庙。庙宇其实不大,只有两进院落,正殿里供奉的东岳大帝和他的女儿碧霞元君。我真的不明白,我的这位山东“老乡”怎么会大老远的来到了这里落户?是为乌镇水乡的旖旎?还是因了乌镇父兄的热情?修真庙的名气并不在于它的规模,实际上名在它的山门上,我敢说它可能是中国的唯一。道观的仪门为五开间,大门正中上方不是悬挂“某某庙堂”之类的匾额,也没有什么“敕建”之类的炫耀。与众不同的是,它高悬着一个特制的红木大算盘,数了数十三档,足有一扇开窗大小。其中有两颗算珠不上不下,寓意:“人之善只在一闪念间”,两旁楹联“人有千算,天则一算”则点明了旨趣。奇怪的是上联的“算”字故意把最后三笔写成“大”字,充满玄机。诧异间,导游为我们破了迷。原来,人算不是胜不过天算,人非不能胜天,而是常常算错、错算,所以千算万算总不如老天一算。由此看来,谋事还须正心、净心、用心,多积德行,多行善事,不可斤斤计较,不可大处不算小处算,更不可挖空心思算计他人。做人要懂得敬天畏人,尊重大自然,要相信报应是冥冥存在的;自由是天赋的,谁也不能剥夺。我不知道茅盾先生是怎样算的,天算还是人算,反正他青灯黄卷,伏案穷经,梦想没有《幻灭》,信心没有《动摇》,苦苦地《追求》,走出了乌镇,走出了一条革命的大众的文学之《路》,最终成为中华民族的一位文学泰斗。
一白,一蓝,一观。浓郁的芳韵,简朴的质美,玄奥的禅机,和着烟雨蒙蒙的潮润的空气在小镇弥漫开来。沿街一位白髯老者在半敞的雕花窗子前静静地立着,注视着一队队过往的人流,似临风怀古,心溺典雅,弥足回味。
离开乌镇的时候,风儿撕开了云层,天边透出一丝光亮。阳光泻在水中,船桨划破一河春色,划碎了金,划碎了银,河面一片氤氲。乌镇远去了,但乌镇的水还在我的心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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