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之与马尔克斯相遇

读书笔记之与马尔克斯相遇

钓骆驼散文2025-03-31 19:07:49
那年夏天的知了,疯狂的在杨树上嘶鸣,碧绿肥厚的杨树的叶子遮不住它尖锐的声音。十八岁的天空中,太阳又红又高又热又毒。中午的村子安静的像子夜。母亲,大哥,都静悄悄的睡着。连大黑狗也下巴贴着地面,长长的趴在
那年夏天的知了,疯狂的在杨树上嘶鸣,碧绿肥厚的杨树的叶子遮不住它尖锐的声音。十八岁的天空中,太阳又红又高又热又毒。中午的村子安静的像子夜。母亲,大哥,都静悄悄的睡着。连大黑狗也下巴贴着地面,长长的趴在地上闭目熟睡。我推了二八加重自行车就往出走。母亲像所有拥有第六感的家长一样,突然醒了。
“去哪儿?”
“县城。”
“干啥?”
“耍去。”
“热死了,耍啥?身上有几个钱呀?”
把声音抛在脑后,把五元钱在口袋里揣紧。人已飞身上车,一阵猛蹬疾驰而去。
柏油路面上黑色的沥青黏糊糊的沾着车子轱辘,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我估计自己当时具有赛车手的雄姿。一个小时之后,到达三十里外的县城,古城——华州,工字形的街道现在回忆起来就是一个镇的样子。当我走进街中心那家只有一间门面的书店时,全世界都清凉了,我的眼睛在书架上巡视,不知怎么,它就入了我的视线——《百年孤独》。开启第一张书页。“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这个后来被无数人称道的开头也同样像九阴白骨爪一样抓住了我的心。
“多少钱?”
“五元"
幸甚,二话不说,伸手掏钱,带着汗味的濡湿的皱巴巴的五块钱,交到了老板手里,珍惜的拿了书,又一路顶着烈日骑车回家。
“哎呀,非洲人回来了。”当时正在陕西师大读大二的哥哥讥讽我说。
没有理会他,钻进小屋,关上房门,打开书页,推开了哥伦比亚的历史,进入了马尔克斯的世界,进入了魔幻现实主义之中。我被这种从未见过的叙述方式迷住了,我被这些神奇而又怪诞的异族的人吸引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切占据着我的头脑,文字魔方竟然可以这样变化。再也听不到七月的知了,再也感觉不到太阳的炽热,也感觉不到大黑在使劲蹭我。只有八十多岁的乌苏娜前后操劳的佝偻的身影,雷奥连诺上校在作坊里做金鱼,他的年轻可爱几乎是个孩子的妻子,还有性欲旺盛的雷美娜,他们疯狂的做爱,惊得坟地的鬼魂都不安,没完没了的大雨,印第安人的冰块。
这些情节和语言刻在十八岁的心灵里,就像种子种进肥沃的土壤里,疯狂的生长想象和向往。我不知道这个叫马尔克斯的人就是因为这部作品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沉迷了,这就是我的财富,这就是我的幸福,我在自己的青春期里,结结实实的跟书恋爱。幸运的跟马尔克斯相遇。我不知道这个叫马尔克斯的人曾被瑞士《周刊》1996年评选为“在世的最伟大作家”。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大师博尔赫斯也称“马尔克斯是哥伦比亚的莎士比亚。
《百年孤独》是拉丁美洲的光荣和自豪”。我只是享受着他是劳动,他的智慧。
我像个热恋的人追踪情人一样,搜索着他的故事,得知和许多同行一样,马尔克斯的文学创作初期也曾经经历过一段艰苦的过程,他辞去工作,把积攒的5000美金交给妻子梅赛德斯,而在他写到一半时,钱花完了,看到妻子因过度操劳而日渐消瘦、苍老,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遍遍地对妻子说:“你等着吧,我会成功的!”在这部著作脱稿以后,家里的积蓄还不够邮寄整部书稿,最终,妻子梅赛德斯用自己仅存的首饰换取邮资,并把稿子寄给了身在巴黎的另一位拉美著名作家——卡洛斯·富恩特斯。起初富恩特斯并不太重视这位拉美同胞,但是当他收到书稿后着实吃了一惊。他一口气读完小说,不禁大喜过望,因为他意识到,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部足以与《堂吉诃德》相提并论的惊世之作。第二天,他就把稿子寄给西班牙一家最具盛名的出版社,并给主编附上一封热情洋溢的推荐信,称《百年孤独》是拉丁美洲的“圣经”
这个故事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样激励着在农村小学做代理教师的我。作家梦像北极星一样悬挂在我的心空。激励我在北风呼啸的冬天的夜里,开始了艰苦而漫长的自学。
去年读到莫言谈到自己读《百年孤独》时的一段文字,他说:“我读这本书的第一个感觉是震撼:原来小说可以这样写。紧接着感觉到遗憾,我为什么早不知道,读了十几页,就把它推开了,不能再看下去了。我要找出自己的叙事方式。””
这就是区别,他是借鉴。我是被征服。所以他是作家,我是终身读者。
拥有终身读者这个身份也不错,最大的优势是永远不会孤单,总有沉默的朋友陪伴。心灵永远不会枯萎,总有源头活水汩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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