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日黄花”与“明日黄花”之辩
应朋友之邀,昨晚陪一女士吃饭。该女士叫王名(明音)花。我遂卖弄自己的学识:“是名花有主的‘名’乎?”答曰:“非也!是明日黄花的‘明’。”言毕十分伤感。朋友不识趣,他说他只听说过“昨日黄花”,没听过“明
应朋友之邀,昨晚陪一女士吃饭。该女士叫王名(明音)花。我遂卖弄自己的学识:“是名花有主的‘名’乎?”答曰:“非也!是明日黄花的‘明’。”言毕十分伤感。朋友不识趣,他说他只听说过“昨日黄花”,没听过“明日黄花”之说。并牵强附会的解释:昨日黄花是已经过时了的黄花,而明日黄花则是还有待于明日开放的黄花,女士完全可以不为名字伤感。该女士已年过三十,尚未名花有主。故朋友如此安慰。
我暗笑朋友的孤陋寡闻,其只知道赚钱,于“明日黄花”的出典自然是不曾考究了。为卖弄自己的学识,我摇头晃脑的对他说:“明日黄花是有典故的,我国北宋大诗人苏轼在《九日次韵王巩》诗云:‘我醉欲眠君罢休,已教従事到青州。鬓霜饶我三千丈,诗律输君一百筹。闻道郎君闭东阁,且容老子上南楼。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明日黄花的解释是:明日,指重阳节后;黄花,菊花。古人多于重阳节赏菊,明日黄花兼寓迟暮不遇之意。后因以比喻过时的事物。”
朋友听了我如此引经据典,不由得瞠目结舌:“我一直都以为是‘昨日黄花’呢!看来以后还得经常多向你们请教了。那‘黄瓜菜都凉了’也是出自这里么?”
我听了朋友的恭维,不由得更加得意:“这也怪不得你,你毕竟不是中文科班出身。其实,‘明日黄花’的出处在苏轼的《南乡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这首词里也提到:‘霜降水痕收,浅碧鳞鳞露远洲。酒力渐消风力软,飕飕,破帽多情却恋头。 佳节若为酬,但把清尊断送秋。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至于‘黄瓜菜都凉了’其实应当是‘黄花菜都凉了’,正是从‘明日黄花蝶也愁’演变而来。只是因为苏学士的诗句太雅了,老百姓囫囵吞枣,难以消化,遂以讹传讹,先是把‘黄花’变成了‘黄花菜’,后来又变成了‘黄瓜菜’。之所以造成这样的误会,大约那个‘蝶’字也有一定的连带责任,它不是和盛菜的‘碟’同音嘛!于是东坡居士的‘黄花’终于变成了一道‘黄瓜菜’,被盛到‘碟’里,你要是来晚了不就‘凉了’吗?”说完,我用筷子敲了一下桌子上的那盘凉拌黄瓜,心中自鸣得意。遇到朋友这样的外行,我正好卖弄自己的学识。
朋友被我说得面红耳赤,又口服心服的点了点头。
“其实,你朋友说的也没错,历史上也曾有过‘昨日黄花’的典故,说来这事还与苏轼有关呢!王安石跟苏轼同是北宋时期最有才华的诗人和散文家,两人在政治上因政见不同有诸多纷争,在诗文上亦可谓相互匹敌。两人之间曾发生这样的轶事:一日,王安石写《咏菊》诗,觅得两句:昨夜西风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东坡一看,不住哂笑:荆公错矣!古人有云:春天为和风,夏天为薰风,秋天为金风,冬天为朔风。春花娇嫩,暮春时节,和风吹拂,落英缤纷;而菊花高洁傲岸,性能傲霜,于深秋傲然开放,尽管金风一起,百草萧瑟,梧桐叶落,众香凋零,但菊花即使枯干焦烂也依然附于枝头,并无花落‘满地金’的景象。所以,东坡一面哂笑着王安石江郎才尽,一边略作沉吟,依韵续上了两句:‘秋花不比春花落,说与诗人仔细吟。’不久,苏东坡因‘乌台诗案’左迁黄州。重九之后,一日大风起,苏东坡步入园子中一看,只见昨日满园菊花,如今是香消玉殒,满地落金,顿时大惊失色。方悟当日哂笑荆公、续写诗句是何等轻薄之举,直为自己才疏学浅羞愧难当,从此切记休轻易说人笑人,吃一堑长一智也!用这‘昨日黄花’来比喻过时的事与物,不是也十分贴切吗?”
听了那女士的话,我不由得也面红耳赤起来,原来也真的有“昨日黄花”之说啊!我这个中文系科班出身的也真是太孤陋寡闻了,怪不得在政治上一直都郁郁不志。
昨日黄花也好,明日黄花也罢。是花,该绽放的时候就一定要绽放,否则,那就真的是过时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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