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笛声声入梦来

柳笛声声入梦来

雨足散文2025-03-06 16:35:30
冬天的余威刚刚过去,柳树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抽芽了,那争先恐后的样子,像是怕被别的花木争了先一般,迎着第一缕春风将孕育了一个冬天的生机尽都释放出来。到如今,又是万条垂下绿丝绦了。学校里大多是樱花桂树,桃李

冬天的余威刚刚过去,柳树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抽芽了,那争先恐后的样子,像是怕被别的花木争了先一般,迎着第一缕春风将孕育了一个冬天的生机尽都释放出来。到如今,又是万条垂下绿丝绦了。
学校里大多是樱花桂树,桃李香樟,或明媚艳丽,或芳香浓郁,或四季常青。大约柳树过于朴实无华了吧,到了季节还会有漫天的飞絮扰的人不得安生,所以校园里只是零零散散的散落着几棵。然而却每每让我想起小时候,在故乡的村子,爬到歪脖子的树干上折柳条,做成小小柳笛的时光。
老家的杨树柳树随处可见。村头田边,门口庭院,总会有它们的身影。可乘荫纳凉,可做饭场儿,长大了还可砍了做成谁家的房梁。而柳树虽不如杨树那般劲直挺拔,但曲折遒劲,倒有几分写意泼墨画的味道。
而那刚发青抽芽的嫩柳,便可做成柳笛。柳笛在老家,可没有那么文雅的名字,只被俗称做“拧喇叭儿”。折一枝老嫩适中的柳条,用手沿枝子拧几下,将墨青的树皮和里面白色的枝子分离,再将里面的白枝用牙齿咬着抽出来,留下柳皮管用指甲刮几下就可以吹了。若是柳管细,则声音也跟着尖细嘹亮,如果柳管粗的话,那声音就有几分沉闷了。
吹柳笛可是我那个时候所喜欢的为数不多的游戏了。闲来无事,嘴里常常衔着一截柳管,东头转转,西头逛逛。长一声,短一声的吹着,虽不成个调子,但也自得其乐。嘴也不觉得麻,舌也不觉得苦,总是有一种幸福感在里面。
喜欢“拧喇叭儿”的可不止我一个,到了季节,凭他多么腼腆听话的孩子,也得凑这个热闹。长长的柳丝垂下来,随手拽那么一枝,嫩嫩的,刚刚好。三下五除二,一段青青小柳笛做好了,含在嘴里,还有股子清味,顺着喉咙就漫到心里去了。所以每到那个时候,村东头,庄西边,柳笛声此起彼伏,像山歌似的唱和着。南边来一声细亮的黄鹂声,北边还两声粗闷的乌鸦叫,偶尔用尽儿大了,柳笛伴着唾沫星子脱口掉在地上,赶紧捡起来擦两下,又放到嘴里,满足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倒也不觉得脏。
这柳笛,声音并不算悦耳,没音没调,却不知曾有多少次进入我甜美的梦境。一声声碰在心里,总让人觉得心里有一处软软的,只装的下这柳笛声。
村里的小学旁边那棵大柳树应该还在吧!据老人们说这棵树已有四五十年了,已经不知为多少孩子提供过多少柳笛了。如今时光呼啸而过,它唯一的改变就是枝干越来越粗,越来越壮,越来越高了。孩子们个头小,攀不着它,柳条虽然长,但树却足够高,凭你怎么上蹿下跳,也够不着它。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它得意的用柔软长枝逗弄着霞光然后,围着树干追逐嬉闹撒着欢儿。
柳树就那样挺立着,一年又一年,像一个老战士,守护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大学里一年四季青青郁郁,风景如画。高大的柳树不知怎么的,生在这种环境里,竟觉得不大协调,像是木讷老实的庄稼汉,住在瓷明白净的三层小洋楼里,里外透着不自在。古朴苍老的身躯,同样是独自挺立,却觉得不似村子里那般傲然潇洒,而是有几分孤单落寞。
当然了,更不会有顽皮的大学生,折下它的枝条,做成柳笛吹出嘶哑的声音,那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
记得有一次从柳树下经过,柳条拂过肩头,随手把枝子扯断,拿在手里,看着那折断的地方老嫩粗细刚刚好,真有拧喇叭儿的冲动。冷不防的抬头一看,过路的学生都有一眼没一眼的从我手上扫过,墙上贴着的讲文明树新风的牌子也冷着脸鄙视着我。
家乡的柳笛离我越来越远了。如今,我手里每天攥着紫竹做成的笛子,手指按着圆润的孔,吹着悠扬的曲调,却怎么也没有梦中柳笛清亮的声音了。
紫竹笛质地坚硬结实,声音清脆嘹亮。我突然想起唐诗中坐在牛背上吹笛的牧童,那牧童所吹的,想必不是做工精致的紫竹笛,还是带着青涩芬芳的柳笛吧!
标签
相关文章